鬆陽道長一言不發地領著兩人進了安芷馨的房間,駝子見安芷馨坐在床前,手裏拿著一朵鮮花,臉色雖然紅潤,神情卻傻乎乎的,似乎對他並不認識。
駝子一呆,暗道這牛鼻子欺我,心中怒火湧動,立時便要發作,但見辛無病似乎很有把握,心中一動,暗道老子暫且先忍著,他總得有個交待,我且看他如何說。
安芷馨見眾人魚貫入屋,搖著手裏的鮮花嘻嘻地笑了起來道:“爹爹,快與馨兒捉蝴蝶兒,娘、娘、那邊桃樹下好多落花,馨兒和娘去安葬了吧。”
這些話聽在眾人耳朵未免有些莫名其妙,辛無病卻聽過安芷馨講過她娘葬花之事,心中暗道馨兒在迷糊之中,還念念不忘的是她娘葬花的事,心中不由酸楚起來,眼睛就濕了。
老道突然大聲喝道:“小姑娘,什麼葬花?還不醒來要待幾時。”這老道喝聲如雷,隻震得眾人兩耳嗡嗡作響,
辛無病心中大驚,這老道吼這麼大的聲音要幹啥?還不把馨兒給嚇壞了。再偷偷看安芷馨,見安芷馨臉色煞白,露出極其畏懼的神色來,心裏頓時疼惜非常。
誰知這老道不依不饒,突然一掌向安芷馨擊去,嘴裏喝道:“如此不知好歹,留之何用,待老道一掌斃了你。”
駝子和辛無病大驚,還真以為這老道動了殺人之念,不由雙雙撲上,要救安芷馨,可是那老道身形快如鬼魅,又是全力施為,這二人如何救得。
就聽得哢嚓一聲,那安芷馨被擊得飛了起來,撞在牆壁之上,又彈了回來,撲的一聲掉在地上,安芷馨喉嚨裏發出一陣咕嚕,咕嚕之聲,突地抬首噴出一大口濃痰,那痰足有碗口大小,紫中帶黑隱隱有著血腥之氣,隨後倒在地上,兩手一陣抽縮,就此不動了。
辛無病隻驚得魂飛魄散,他雙目含淚怒視著老道:“你…你…你怎麼…下此毒手。”老道隻是哼哼地冷笑,並不作答。
辛無病清楚老道神功的厲害,安芷馨羸弱之軀,如何低受得了他這一掌?心中頓時萬念俱焚,誰知駝子此時卻轉怒為喜,對那老道抱拳道:“道長醫術高明,佩服!佩服!”
辛無病不明就裏,就在這時隻聽得地上的安芷馨“嚶嚀”一聲,慢慢地睜開眼來,傻乎乎地望著眾人,輕聲道:“無病哥哥,大哥,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我這是在哪裏呀?”
這一聲問話雖然微弱,聽在辛無病耳朵裏無異於晴天霹靂,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陣驚喜,暗道謝天謝地,原來馨兒沒事了。
辛無病仔細一想,慢慢就明白了,安芷馨神誌不清,原來是讓這濃痰迷了心竅,老道這一掌把她那堵塞的濃痰給擊出來了,人就自然就清醒了。一時不由萬分愧疚,對鬆陽道長道:“道長,在下…在下……”
鬆陽道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哼哼兩聲,辛無病不由一張臉漲得通紅,安芷馨迷茫地望著眾人,輕聲道:“無病哥哥,你怎麼不說話?這是怎麼一回事呀?這位道長又是誰呀?”
辛無病含含糊糊地答應著,半天才微笑道:“馨兒,你可醒了,你…你…可把我們焦慮壞了,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了嗎?整整三個多月了。你要再不…再不…”
辛無病說到這裏聲音便哽咽了,一時竟接不下去了,想起這幾個月來所受的委屈,那淚水如同江河決堤似的滾滾而下。
安芷馨驚異地道:“我睡了這麼長時間,我怎麼不知道哇,我隻是像做了一個夢,那夢怎麼也做不醒。青哥哥,你為什麼哭,是你救了我嗎?”
辛無病趕忙抹了一下眼睛,強作歡顏道:“我是高興的,馨兒,是鬆陽道長救了你,你快謝謝鬆陽道長。”
安芷馨更加迷茫地看著辛無病,羞澀地輕聲道:“無病哥哥,誰是鬆陽道長?就是這位道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