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馨邊說的身體邊微微地打顫,這猶如她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之中,辛無病雖看不見安芷馨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的恐懼,他心中暗暗後悔,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又引安芷馨悲傷!
辛無病趕緊扭轉話題道:“你爹爹雖然貴為幫主,卻能平易待人,對下屬又好,當之無愧是大英雄、大豪傑!怪不得那些人誓死都要追隨你爹爹。”
安芷馨聽見辛無病讚譽她的爹爹,心情大好起來,破涕為笑道:“無病哥哥,你也認為我爹爹的本事很好莫,他們都說爹爹的本事很好,說他是大英雄、大豪傑。”
安芷馨又歎了一口氣道:“可惜我娘她不許我練武,不然我也能幫爹爹分擔一點憂,殺幾個狗賊。”
辛無病吃驚道:“你娘不許你練武,為什麼?”辛無病心裏的確很不理解,安芷馨爹爹那麼好的本事,就像有一個大金礦一樣,她娘卻不許她開采,這不是浪費嗎?
安馨蕊幽幽地道:“可是娘不許,她說……說女孩子不能舞槍弄刀的,成天打打殺殺的,沒個斯文樣子。偏要我學繪畫,學彈唱。”安芷馨本來想說娘說長大了不好嫁人,可是在一個男孩子麵前說這些話畢竟有些羞於出口。
辛無病隱隱約約覺得秦琪的想法不對,可是為什麼不對他又說不上來,他想起了小妖狐,同樣是出身武林世家,小妖狐的武功卻那麼厲害,想起小妖狐,辛無病心裏突地一疼,眼睛就濕了,冰兒姑娘死了嗎?他想,心裏卻始終不肯相信。
安芷馨斯斯艾艾地道:“無病哥哥,我和你說了一會話,心裏就好過多了,也不怎麼怕了。我有點困了,想睡一會兒。你困不困?也睡一會吧。”
辛無病如釋重負,安芷馨終於肯睡了,聽她的口氣,她似乎心裏沒有陰影了,就欣慰地點點頭道:“好吧,你想睡就睡吧,我也有點困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安芷馨驚道:“無病哥哥,明天我們要去哪裏?”
辛無病道:“去臨安,找你外公、外婆,你娘說的,你忘啦?”
安芷馨搖搖頭輕聲道:“娘說的話,我自然不敢忘,隻是我哪裏都不想去,我想陪我娘。”辛無病一怔,心情又沉了下去,看來安芷馨還是沒有擺脫這件事,要是她真不願意走,自己還真不能強迫她,這可愁煞人了。
兩個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過了一會兒,窗外的風刮漸漸得小了。安芷馨伏在他腿上睡著了,有了均勻的鼾聲,她是太累了。辛無病坐正了些,想讓她睡得舒服一點。就在此時,安芷馨突然驚呼了一聲“娘!”半天又沒了動靜。
辛無病趕忙輕輕地叫了兩聲:“安小姐!安小姐!”安芷馨卻沒有回答,這才知曉安芷馨是做噩夢了,辛無病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卻摸了一手的淚花。不禁酸楚起來,有些隱隱作痛。
第二天早上醒來,雖然風和雨都停了,天色同樣陰沉沉的,似乎還有下雨的征兆,空氣也較為冷冽。
安芷馨伏在辛無病的腿上,還沉睡未醒,辛無病看看遠處的秦琪,雖然她的屍首已經完全僵硬了,可是臉色卻甚為安詳。辛無病想不能再在這個破廟裏呆下去了,又想起安芷馨昨晚的話,自己怎樣勸說她離開這兒,又感到一籌莫展。
辛無病盤算著怎麼想法盡快把秦琪安葬了,迅速離開這兒,這裏沒有吃的,兩個人在這裏無異等死。可是安芷馨這一關又怎麼過?她要是不許安葬她娘該怎麼辦?
辛無病還沒有想出具體的辦法,安芷馨已經睜開眼睛醒了,安芷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就往她娘屍體的方向走了過去,蹲在她娘的屍體旁邊輕輕地啜泣了起來。
辛無病隻得站起來,跟著安馨蕊來到她娘的屍體旁邊,輕輕地叫了一聲:“安小姐!”安芷馨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辛無病一眼道:“無病哥哥,你要去臨安,你就去吧,我不想離開我娘。”
自己的擔心果然出現了,辛無病無奈地看著安芷馨,他既然答應了秦琪,怎麼也不能丟下安芷馨一個人走的!想了半天才悶悶地道:“好吧,今天我們就不走了,我陪著你。”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廟門外響起了一粗一細的說話聲,由於距離太遠,聽不清在說什麼。可是那腳步聲明顯是衝著廟門而來。安芷馨和辛無病驚愕地對視了一眼,心裏均感詫異道,這麼早,怎麼就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