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疚愧地抬眼來看那白狐,想要對白狐解釋幾句,見白狐還在灌木叢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眼中之光甚是急切,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少年知白狐等著要他趕去救它主人,就想放棄柴刀,終究有些不舍,就又站起來拔刀,這一次連連吸了幾口大氣,用了吃奶的勁力方才拔了出來,少年在那黑狼身上擦幹了刀上的血,方才尾隨著白狐進了灌木叢。
穿過那段白雪皚皚的灌木叢,便是一段傾斜的斜坡,這段斜坡約有兩三裏地,白狐馬上就變得異常興奮起來,回頭衝少年“吱吱”地尖叫了兩聲,首先向斜坡衝了上去。
少年趕緊跟在後麵,可是那雪後的山坡濕滑難行,有幾次腳沒站穩差點就摔下山坡去了,少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了斜坡,誰知剛剛一冒頭,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就被眼前慘烈的的場景給弄了個目瞪口呆……
原來斜坡的頂端是一個六、七畝地般大小的草坪,草坪裏枯黃的草上堆著一層厚厚的白皚皚的積雪,黃白相間十分的搶眼,亂紛紛的枯草和白雪上,橫七豎八地擺著五、六頭狼的屍體,這些狼的脖子上血跡斑斑,血跡已經凝固,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用利刃給殺死的。
在那些狼的屍體中間,卻躺了一個絕色少女,少女大概十五、六歲左右,橫著的右手緊緊地抓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軟劍,雙目緊閉,也不知是死是活。
少年傻傻地看著少女,渾身上下寒氣直冒,毋庸置疑,這幾頭狼肯定是少女殺的,少女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她到底是人是鬼?少年滿腹疑團地看著那隻白狐,隻覺得心裏“突突”地亂跳著,兩條腿軟塌塌的,竟有些站立不穩。
白狐又衝少年“吱吱”地叫了兩聲,意思是要少年救這少女,少年定了定神,再次向少女望去,少女一張臉煞白,想來可能是少女正在殺狼之時,傷病發作突然就昏厥過去了,少女是得了怪病還是受了傷?從外表可一點也看不出來。
少年馬上就明白了,白狐之所以逃跑,原來是要引開兩頭被自己殺死的惡狼,這隻白狐不但聰明還很有心計,要是白狐不想法引開兩條餓狼,這少女早就成了餓狼的口中美餐,一隻畜牲如此有情有義,少年心裏不由暗暗稱奇。
少年又回頭狐疑地看著焦慮的白狐,救不救這少女心裏還是拿不到主意,少女出現的也太蹊蹺了,她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荒無人煙的大山之中,而且還帶著一隻白狐?
況且在山中經常行走的人都清楚,狼群是非常不好對付的,它們集體作戰的能力,連成年的老虎都懼怕,就算是山中有經驗的獵人碰見它們,也隻有遠遠地避開,不敢和它們發生正麵衝突。
一個小姑娘輕而易舉的滅了一個狼群,除非這個少女是神仙,要不就是鬼怪,凡人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如果是神仙當然好了,要是碰到什麼妖魔鬼怪……
少年想到這裏,就覺得頭皮隱隱發炸,渾身上下汗毛直豎,在鄉下聽老人們講過的那些鬼怪吃人的故事,頓時一起湧上心頭,覺得那隻白狐,眼光閃爍不定暗含凶殺之氣,似乎也大有問題。
少年看看白狐又看看地上的少女,心中鬥爭異乎激烈,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妖怪?實在難以判斷,如果是人說什麼也得救了,要是鬼怪就不能救了,那不是引禍身上,自找麻煩莫!
少年遲疑了半晌,心中還是無法確定,那隻白狐等得不耐煩了,又“吱吱”尖叫幾聲,跑到少年跟前用嘴咬住少年的褲腳,直往少女麵前拖拽,不時抬起頭來望著少年,兩眼淚汪汪的,滿是哀求之意。
少年心中大震,憐憫之情油然而生,少年是心腸軟弱之人,實狠不下心來拒絕白狐,他又想起娘在世時經常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假如少女是人不是鬼怪,如果見死不救,那還是人嗎?
少年強忍著心裏巨大的恐懼,在少女身邊蹲了下來,伸出顫抖的右手在那少女的臉頰上一碰,覺得觸手冰涼,心中不由一驚,難道小姑娘死了嗎?
少年趕忙在少女的鼻翼一探,立即接觸到一股強大的熱烘烘的氣流,少年趕忙把手一縮,不由自主地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