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清晰,仿佛不曾忘記過一樣。
就在遼王震怒下,誰都不放過。
就在執行者舉起屠刀的那一刻,古夢站了出來。
“等一下。”聲音輕微而堅定,顯得冷靜而又滄桑。
古夢站在原地,看著高高在上的遼王,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冷靜,仿佛沒有為了她改變過一樣。古夢走上刑台,她的眼神依舊沒有看向段風。不知道為什麼,當以前的記憶填滿自己的大腦時,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再一次湧上心頭。
遼王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似乎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內,她站到段風等人前麵,沒有下跪,直直的看著他,沒有躲避,看著古夢望向自己那略帶陌生的眼神,遙遠而又神秘,他明白了一切,嘴角掛起一絲笑意,是嘲笑,也或是無奈,是他愛這個女人愛的太深,所以才會嘲笑自己。
這一刻他該如何選擇?
看著下麵遼國大臣,那是他的臣民,這是他的國家,他是王……至高無上。晶瑩深邃的眼神裏,透出了一絲傷感,不過很快又被那驕傲的王者霸氣所掩蓋。他是王,沒有人可以違背他……
“讓開。”遼王冷冷的命令道。
“我沒有任何理由去說服你,我……是我沒有阻止段風投靠慕容堡。我願意同他們一起死。”古夢說完這句話,緊閉起雙眼低落在地的眼淚似乎都在為她歎息。
她在用他的不忍去傷害他?她在用他的愛去考驗他?不……古夢不想這麼做,可冥冥之中她就這麼做了。假如他真的會下令連她一起殺掉,相比古夢也絕對不會怪他,因為她也別無選擇,因為她愛著他,理解他。
遼王沒再說話,下麵是死一般的寧靜。
古夢被帶回自己的寢宮。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裏麵,她想著遼王,想著他的出現,她想要對他說些什麼,她想要告訴他她想起了關於以前的一切,她想告訴他,她隻愛著他一個人。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靜靜的夜就在古夢的思念裏慢慢溜走了,走的悄無聲息,走的又那麼悲壯,古夢下定決心一定要等遼王出現。
“王妃。”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房間時,一個丫頭小心翼翼的走進古夢的房間。在門口頓了一下,又朝外麵望了一眼,才慢慢的走到古夢身邊。
古夢沒有看向她。
“這……是遼王給你的。”古夢聽到遼王兩個字,身體一震,她接過丫頭手裏的東西,是一塊金牌,卻不明白遼王給她這個是什麼意思。
“王已經放了段風,慕容小倩和慕容堡的人都被發放到邊疆去了,王妃拿著這塊金牌就可以離開這裏,沒有人會為難王妃。”
“離開這裏?”古夢笑著,眼淚卻順著臉頰流進脖子。那一刻她的心好痛好痛,她雙手捧著那塊金牌,轉過身,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上麵。
是自己咎由自取嗎?這一刻她的心碎了……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在努力爭取,為什麼兩個人卻越走越遠。古夢低頭去看那塊金牌,沒有想到等到的會是這個結果,到最後的最後得到的緊緊是塊讓自己離開的金牌。“好吧。”古夢忍住眼淚,起身要走。房間裏站滿了丫頭,除了那透過樹葉射進房間跳動著的陽光,這裏的一切似乎停止了一樣。“王妃……”突然一個丫頭跑上前,將一些衣物遞到自己麵前,古夢轉頭看了一眼,淡淡的一笑:“我不需要這些,這裏的一切都不屬於我,一切的一切都不屬於。”走出房門,古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刀,微微了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也算是告別了。那塊金牌踹在古夢懷裏,一路上真的沒有人為難她。她多希望這個時候能有人說一聲“留下”,哪怕隻是其中一個丫頭、奴才。她不屬於這裏,這裏的一切沒有一樣是她的,就算她真的想擁有一點,哪怕隻是小小的留念。
古夢離開王宮,站在曠野中,再一次她無處可去,她討厭這種感覺,一種被整個世界拋棄的感覺。有一點點悲痛也有一點點不情願,可事實上她真的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她轉頭看著離開的那個方向,不知道此時的他會不會也看來自己的方向。在他心裏有沒有想過要留下自己!
不甘心嗎?古夢默默的問自己,那麼那麼愛他,就這樣離開,甘心嗎?可是又有什麼更好的理由回去呢。
那麼,要離開嗎?
古夢低頭苦笑著,又能去哪裏。
“原來你在這裏。”
正在古夢想著自己該何去何從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我聽說了。”
“嗬嗬……”
“如果不想離開,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