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是她在的話……
終是擔憂他勝過了心裏的疙瘩,卉蘭咬咬牙硬壓心裏明顯的不快,於是說話的口氣上也頗顯著重了些,“奶奶去了平州五天了,可是什麼消息也沒傳回來。但老太君那裏卻要有個交待才行,我看不如爺寫封信過去,接不到人不打緊,至少得有個準信兒回來呀,再說老太君正病著,四房也總得有人去照顧照顧……”隻見酆允之瞧了眼她,卉蘭立時落下口內更多的抱怨。
怪隻怪她身份低劣,原又在老太君跟前落了不好,即使想幫酆允之一把,她卻沒有那立場。可酆允之那又是什麼臉色,她說這些不是全為他好麼?難道是不想聽到責怪佟雨筠的話?哼,那也得她自個兒做得好,方才能不落人話柄不是!
推了她倒上來的酒,隻飲了會兒茶,酆允之便立了起來,驚得卉蘭也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以為他會留下來的?
“你先歇著,我還要在書房裏做事。”瞧她雙眼立時環上了眼淚,酆允之快速的轉開了頭,有時候女人的眼淚會讓人生出憐惜之情,可有時候隻會讓人無比煩躁。這不免又想到佟雨筠在他跟前時,似乎那女人從來也沒有專為他流過淚……
一時思緒拉遠,便更不顧卉蘭,臨門時也許終有不忍,便明言告訴卉蘭,“你想的那些……以後不用想了,別誤會,並不是不需要你為我著想什麼,而是那位置……我從來誌不在此。”
國舅府的事竟然沒幾天就安生了,他越來對那人心生佩服。而明天早上內閣大臣換動之事一出,必定立時取代國舅夫人假孕那則事事非非……後宮不能甘政,可若皇帝勢單力薄,這一則規定不過全是空談。既然準備開始,他酆允之自要大展拳腳,是助那人一臂之力,卻也是他盼望許久的清明朝綱。
是夜,平地起風,呼呼哧哧的風聲一夜繞人,直到隔日清晨,這響動才暗暗平靜下來,可是姨夫人才走出門,卻瞧這天暗的似要塌了下來般,明好的心情立時變得陰鬱,正欲帶了紅鶯往福壽院去,她幹娘殷氏也急急忙忙的進了院,姨夫人立時笑著上前攜了她,還未張口問候對方,殷氏神色微妙的先低道:“我剛剛聽說,那關在柴房裏的舞姬已有兩個昏死了過去,可是老太君讓侯在公主府的人卻一直不見殿下回來……”
“才兩天兩夜就受不了,這些蹄子也隻在男人被窩裏出息。”姨夫人曬然一笑,又謝過殷氏一聲,然後隨手就取了腕間的金鐲子給人,笑道:“哪日有了空閑,我親自陪您去昌平街轉轉,端找那最合適的再送您。”
“您快別跟我客氣,幹娘可還等著咱祥哥兒出人頭地的一天了,像那麼些個還能少得了我,嗬嗬……”殷氏挨著姨夫人的耳邊,兩人對於現今府裏有利的情形,全是一陣兒興奮的笑了起來,說那些話也不怕這院裏人多耳雜的,可見三房現在的地位定與往日再不能相比。
這方正笑,福音這時也來了姨夫人的院裏,姨夫人先瞧見了她,便對殷氏示意了眼,便先迎了上去,攜了福音就笑起來,“叫你不用天天過來給我見禮,這孩子怎就不聽話了,嗬嗬……走吧,你和我一起去福壽院一趟,這四奶奶六天了也一去不回,老太君還有不生氣發火的,你原是她跟前貼心兒的人兒,隨我過去一定要好好的勸慰一下,總不能再因四房這不盡力的,又惹得老太君心裏不好落下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