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一怔,立即冷哼半聲,天上的火雨連同那狂舞的火蕨,竟都在同一時間凝固了,就那樣詭秘的停滯在了空氣中,朱海甚至留意到,自己腳邊的一點火雨還保持著滴落在堅硬地麵上的那種四散分裂的狀態,那種連時間都被凍結了的感覺,實在令他很是感覺突兀,不過朱海也是一個極擅把握機會的人,深知夜長夢多的道理,趕緊快步上前,將那隻小小玉瓶中的液體傾在了雙目緊閉的長耳口中。
目睹他的這個舉動,在場人的心中無不生出極其難受煩躁的感覺,就好似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被生生奪走了一般,個別道心不穩的已是呼吸重濁,忽然通天教主轉過頭來,一雙深邃無比的眸子緩緩在眾人臉上掠過,空氣立即多出了沉重無比的威壓感覺,凡是心有雜念的無不渾身劇震,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這略一耽擱,那珍貴無比的熾靈液便盡數倒入了長耳的口中,朱海屏住呼吸,雙眼不眨的盯住師父清矍瘦削的麵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見其似乎晃動了一下,狂喜之意立即充塞胸臆之中,幾乎要立即叫出聲來,然而冷不防背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接著向下流淌而去。
朱海痛叫一聲,他卻是極其聰慧之人,立即反映了過來並非是長耳醒轉,而是通天教主解開了這處空間的禁製,那火蕨恢複自由,天上的岩漿火雨也繼續紛紛下落,方才的疼痛,便是一滴岩漿從背上燙落。
此時通天出手懲戒了道心不穩的門人,不知什麼時候已到朱海身邊,輕輕一拂,那燙傷之處已是恢複如初,隻見那株火蕨不停抽搐,慢慢凋萎,本來高達數丈,卻是漸漸縮小,最後化作一團火紅色的棉絨若繭一般將長耳包裹當中。四下裏壁上,階上的片片苔蘚,也紛紛幹枯脫落,化散飄舞在空中,紛紛揚揚的仿佛一場赤色的大雪,映襯著那沸騰滾熱的岩漿,有說不出的蒼涼,更有說不出的玄奇!
通天低聲歎息,這火蕨無形中已代表了長耳的生機,枯榮之間,便能判定死生。朱海乃是元體之身,此中關竅當然是了然於胸,他心中一片空蕩蕩的絕望,隻覺得這數年來的艱難努力,都付之成了東流江水。
他默默的注視著旁邊池中火紅色的岩漿,當真有一種想要赴身跳下去的念頭,忽然腦海裏靈光一閃,失聲道:
“不對!”
此時金光仙也行了上前來,他雖不敢與師尊並肩,卻實在想安慰朱海這孩子幾句,聽得這少年忽出異聲,忍不住道:
“哪裏不對?”
朱海一字一句的道:
“你看這岩漿。”
他想來是極其激動,這區區五字說來,都是一字一停,最後末尾都已有了顫音。
此時還能留下來的,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人物,何等道行,立即覺察到那岩漿的沸騰已不如初時劇烈,甚至表麵的鮮豔火紅色澤都開始微微的黯淡!漸漸的開始形成了一個微微流動的旋渦,而旋渦的中心,赫然正是長耳的平靜躺臥的身體!
這一動一靜之間,卻……卻分明是破而後立,浴火重生的先兆!
朱海忽然啊呀一聲,倒退數步,麵帶痛楚之色,通天微微皺眉擋在了他的身前,原來先前長耳的生機漸漸散發,為周圍的這些奇異植物所吸納,如今熾靈散藥效行開,竟是要將那些生機盡數奪將回去!想長耳何等修為?縱然他已是油盡燈枯的瀕死之身,朱海卻也是抵受不住。縱然通天將其後的餘波擋住,朱海已是哇的一聲吐了口血出來。
此時通天臉色凝重,將手虛按在長耳的臉上,閉目了一小會兒,緩緩的道:
“這情況有些古怪。”
他在說話的時候,掌下的空氣已經多出無數星星點點的藍色塵埃,飄揚在長耳的臉前,看上去奇幻瑰麗,被徐徐吸入,而長耳安詳的臉容上,也多出了一絲藍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