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犯天傷,日衝庚煞。乃是一年中陰邪之氣最重的時節。
朱海便選定了這一日,來進行召喚九子鬼母的儀式!
看看子時將至,朱海將一應物事預備妥當以後,又閉上眼,從頭到尾將計劃再過濾了一次,確定已經將破綻降低到了最小後,站了起身來,向著雲霄歇息的靜室走去。
行到門口後,朱海依照規矩,請侍女代為通傳,其實他這也是試探,若是雲霄肯在如此深夜還能見自己,說明她在潛意識裏已撤消防範,將他當作了可以相信的人。
使女進去了半晌才出來道:
“本來呢,是不要你進去的,看你急急忙忙的模樣,小姐說今天就破一回例。”
朱海不說話,直接大步踏入房中。
屋子裏一片安靜,卻給兩人以不約而同的曖昧感覺,那就仿佛是新婚之夜,一對陌生的新婚夫妻對坐的那種無聲的甜蜜與默契。雲霄今日卻是將烏黑的發散散的挽了個髻,換了件寬鬆的白衣,斜靠在案上,手旁有琴,她淡然的道:
“什麼事?”
朱海卻不說話,雲霄微微皺眉,頓時發覺這男子身上,竟是籠罩了莫大的煞氣,濃鬱得有若實質,他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兩人的眼神偶一交錯,更能覺察出內中潛藏著凶獸一般的暴戾。
“你……”雲霄有些遲疑的道:“怎麼了?”
朱海閉上了眼,好一會兒才凝重道:
“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協議嗎?”
雲霄一怔道:“什麼?”她旋即想起了兩人剛來此之後的那次談話,試探道:
“你要我出手?”
朱海站在燭光外的範圍中。仿佛沉浸在了黑暗裏,頭部上下點動了一次,算是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雲霄很不喜歡他身上那種黑暗氣息的感覺,皺眉道:
“究竟什麼事?”
朱海淡淡的道:
“我們說好了的,此事你不能多問,不能多說,隻能保持沉默,並且事後,也不能對人提起。”
雲霄沉下臉來道:
“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但你多次對我無禮,實在傷我良多,今日我若發覺損害我東昆侖門下利益,傷天害理,導致劫數提前來臨。定會甩手就走的!”
朱海謂息了一聲,默默的轉身向外走去,雲霄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甚至有些佝僂了,那種沉積灰暗的感覺,連帶籠罩得她本來波瀾不驚的心境也蒙上了一層陰影,忍不住脫口道:
“喂,你沒事吧?”
朱海在門口站住了腳,他的身影裏都帶了一種滯重的沉,好一會兒才輕聲的道:
“你知道嗎?我的娘親,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雲霄忽然怔住,卻聽朱海喃喃的說:
“我從小就是被強暴生下來的,當時……..”
聽著朱海淡淡的講述著自己的遭遇,雲霄的本來如古井不波的心中,也充滿了驚歎悲傷,她的心境隨著麵前這倔強桀驁少年的經曆而不住起伏著,很是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他,一時間卻是無話可說。
“後來,我上了昆侖山。隻有長耳師父和申山君待我很好,可是,長耳師父為了我的緣故,主動身入太極圖,終於陷入了永眠……..”朱海的聲音忽然激烈起來,他忽然轉過身來,厲聲道:
“是我害了他的!”
雲霄頓時驚呆了,朱海的臉上赫然有兩道淚水滑落,她從未見過男人的這種碎斷肝腸的表情,這令得她的鼻子都有些發酸起來,手足無措的道:
“你…….這……這和你其實也沒有太多關係。”
她一麵忙亂的安慰著,一麵尋出了自己的紗巾遞了過去,而朱海卻忽然緊緊的抱住了她!痛哭了起來:
“是我害了師父,是我害了師父!”
雲霄的腦海裏,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這種經曆於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一個本來倔強桀驁的男人抱著她哭得一塌糊塗,就仿佛若一個天真的孩子。她實在不忍也無力將他推開,那麼真實緊密而強烈的擁抱,導致異性的陌生體息若黑暗一般席卷而來,彌散在了她身體的周圍,甚至隨著呼吸進到了自己的身體裏,這種陌生的體會又實在讓她覺得惶然恐懼。(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