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我們殺了東胡四萬人,虜奴九千五百人,牲畜近二十萬口。”
朱海的眼神從在場中人的臉上滑過以後,見無人提出異議,才接著道:
“現在,猛族長,固部除去戰士以外,一共有多少人?”
猛沒料到朱海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緊張道:
“好象是……..六七千吧?陲辛,你來說說。”
他求助的將目光投向旁邊侍立著的一個皮膚黎黑的中年男人,這名叫陲辛男人上前一步恭敬道:
“加上今日下午來投的魑部殘餘,一共是九千三百七十七人。”
朱海望了望黑瘦的陲辛,總覺得此人有些熟悉的感覺,但一時間無暇細想,微笑道:
“是了,眼下我等本族的人手還沒有奴隸多,再加上掠來的物資牛羊也得請人前來學習照料-------見識過東胡人的生活方式以後,相信你等也明白了犬戎依靠打獵為生,靠天吃飯的弊端--------若再保持現在的擴張勢頭,那就好比是一個人貪多猛吃,下場自然會被撐得拉肚子。”
這時候羊已烤好,旁邊侍侯的女奴將其自架上取下,放在一個碩大的搪瓷盤上,令羊呈跪臥狀造型,頭角上纏以紅綢,額前係一個大彩球,羊嘴裏還銜上一把翠綠的青菜或香菜,猶如一隻活羊臥在那裏吃草,身上兀自冒著嫋嫋的白煙,當真是色、香、味一應俱全。
美味當前,頓時人人拔起插在羊身上的(皮恰克)銀柄小刀,劃下其上一塊塊外焦內嫩的肉分而食之。嚐到口中當真是外脆裏嫩,不膻不膩,香酥可口,略深處的肉中微帶血色,在齒頰滑且嫩的徜徉以後,溜溜的一掠而過,殘存下來的隻有意猶未盡的鮮香。
而外表烤透的外皮,焦脆香酥裏帶著羊肉特有的美味,一口咬下去,與牙齒碰撞出清脆的微響,更有飛濺的油屑打在口腔舌麵的周邊,整個人便於麻癢中回味著那美妙的感覺,手早已情不自禁的割向了下一塊外皮。
人人都在盡情享受著這美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裏順帶思索著朱海的言語。最後猛族長嗬嗬一笑表了態:
“殿下您怎麼說,我們怎麼做就是,不瞞您說,要就這麼收手,我老猛心裏還真有些不甘心,這輩子壓根都沒這麼暢快過。若是叫我現在就安定下來過回以前的日子,還真他娘的不自在了。”
朱海微微一笑道:
“你當我會讓你們閑下來麼?錯了!你們看!”
眾人隨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夜色裏,月光下,前方竟盤著一條蜿蜒似銀蛇的長河,帶子一般的彎彎饒饒自近處的丘陵,遠方的巍峨中奔流而去。煙波浩蕩,水光相映,這時還有一種朦朧的霧氣旖ni在空氣裏,渾然給這大自然的壯美景色平添了許多神秘的豪氣。
這裏雖然距這長河還有一段距離,卻已粼粼波光反映在眼底,而耳中也盡是長河奔流的浪濤之聲,眾人望著潺潺流水,逝去如斯,心中豪情陡生,覺得時光荏苒,若不活個驚天動地,幹出一番大事來,當真是枉在世上行一遭!
“還記得我剛剛見到你們時候說的話麼?我要在給你們土地,我要在這平川上築起一座新城!”朱海端起麵前的烈酒,大喝了一口,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脈都躁熱了起來:
“這裏,就是你們眼前的這片土地,便是築城的最佳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