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的心情漸漸平靜,立即想到了自己已在此地耽擱了許多時間,既然目前妲己還小,根本不大可能進宮,那麼此事幹脆過得幾年再說。還是要將長耳師父的蘇醒擺放在第一位上。眼見得自己的麾下五千精銳甲士也開了過來,便對著蘇護拱手道:
“這些日子對蘇侯多有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如今傷勢痊愈,就此別過了。”
蘇護看了看天色道:
“今日已快天黑,殿下便是要走,也不急於一時間吧,今夜我設個送行的酒宴,算是為殿下以壯行程,預祝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朱海隻道這蘇侯說的是客套話,加上又對犬丁奪取拿寶物甚是好奇--------連廣成子這等人也要前來*的寶物,那是什麼東西?於是便按照從飛廉那裏學來的招數“固辭”。隻是蘇護之意卻甚是堅決,看來確實有些事想要留朱海一夜,朱海無奈之下,也隻能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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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高燒,圍坐了五人,俱圍了一張柳木桌子,桌子正中卻開了個洞,洞周也裹了層鐵皮,下麵是個大碳爐紅紅的燒著,桌子上一口精致的銅鍋裏,正滾滾的冒著白氣,每人的麵前放了好些料理妥當,青蔥潔白的新鮮時令潔淨蔬菜,各種雞鴨魚肉等,想吃便放入鍋中燙下,片刻後就能撈將起來食用,在座的人養尊處優慣了,偶爾這般自行動手料理食物,倒分外有一種新鮮的意趣.
朱海雖然勉強的笑著,吃著,喝著酒,但他一進到這屋子裏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是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令他不對勁的是在場其餘四人的身份。
蘇護,蘇夫人,其子蘇全忠,還有……..小丫頭。
這頓飯給他以一種很是陌生的感覺,仿佛並不是常見的送行,而是……..家宴。
那小丫頭今天給人的感覺很是古怪,賢淑得好似換了個人,文靜的坐在那裏,偶爾瞅過來一眼,又驚慌的將視線逃開。
吃到一半,趁著將菜燙下去煮的間隙,蘇護忽然笑道:
“殿下的毒,現在不礙事了吧?”
朱海是最不願意提到此事的,點點頭,心不在焉的道:
“恩。”
蘇護又道:
“那先前的病呢?也沒事了吧?”
朱海點點頭:
“恩”
盡管聽得出明顯是在敷衍,蘇護絲毫不以為忤,繼續笑道:
“其實,殿下既沒有病,也沒有中毒,對吧?”
“恩…….什麼!”朱海被驚得幾乎跳了起來!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了,緩緩的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手指輕輕的敲了一會兒桌麵,點頭道:
“是。“
既然蘇護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這說明其實他早就知道了答案,那麼朱海無論是否不否認,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了,若是再矢口否認,反倒徒顯得沒有氣度。
“不知道蘇侯是從什麼得知的?”朱海為了挽回被動的局麵,立即反問道。
蘇護微笑搖頭,卻舉了舉杯子道:
“聽說殿下在沫邑的時候,就很得王上的寵愛,一應要求,幾乎沒有不準的,但您來到我冀州這窮鄉僻壤後如此煞費心機,實在令本人惶恐無比,不知道殿下看中了什麼東西。直到今天去到寺中以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小女而來。”
朱海苦笑,搖頭,喝酒。
他發覺自己此時除了苦笑,搖頭,喝酒以外,似乎根本找不到別的事情來做。套用前世裏一句流行語言:當真是糗大了。
但是,蘇護接下來的一句話則令朱海幾乎將舌頭都吞進了肚子裏去。
“既然殿下對小女如此一往情深,那麼,老夫也深受打動,就將小女許配給你吧!”
朱海的眼睛瞪得滾圓,而旁邊的小丫頭腦袋都快垂到了桌子下麵去了。他結結巴巴的想要推辭,但哪怕機變如他,一時間竟尋不到任何推脫的話來,難道要他主動開口說,蘇侯爺,其實我對你的女兒隻是想上完就跑,隻是玩玩而已不願負責的。
這等禽獸不如的行為,朱海或許能做,但當著受害者的父母的麵還當眾宣諸於口……..他盡管心狠手辣外加不要臉,但也還未無恥到這種地步。
所以他隻能沉默,不停的埋著頭啃著筷子。當然這在蘇家人的眼裏,這是害羞的表現,乃是意料中事。
蘇護見了這反應也很是滿意,隻道朱海已然默許了這門親事,他雖然剛正率直,但能夠坐到如今的位置上,無論心機城府,又豈是常人所及?自然知道雖然當今天子昏庸,對這個女奴生出的老三,卻是頗為鍾愛,並且大商隻得三個繼承人,朱海雖然隻是若彗星般回歸月餘,但臣子中已暗中有著嚴密的議論,說大殿下殷郊與二殿下殷洪隻怕加起來,才幹卻隻怕是拍馬也及不上這位三王子。如今能與之聯姻,也算得上是一項遠期投資。
這時候蘇全忠才興奮道:
“妹夫……不,殿下你方才不是在問我們何時知道你是在作偽?其實從那****直闖內宅後我們就知道了。三年前在家祭的時候,一位祖先忽然顯靈,說是我冀州蘇家在六年後,會有大禍臨頭,若是應付不當,隻怕會將自家祖先清譽敗光。若要扭轉此劫,就得與有緣人結親。我等當時跪問有緣人在哪裏,他隻說是此人與紫薇星有緣,到時自會上門闖陣。雖然他老人家說完,就因為泄露天機,化灰而去,不過我等卻將之牢牢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