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擊倒(2 / 2)

這時候,楊戩在戰鬥經驗上的差距就顯示了出來,一開始朱海擲出來的那根幹柴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進行躲避,即使砸到身上,也不過是一陣疼痛而已,為此而移動身體失去主動實屬不智。

此時兩人滾倒在地上的交戰更是呈現出一麵倒的態勢,朱海雖然隻有一隻手,但是他卻是頭,肘,全齊出,下下往楊戩受傷的鼻子上招呼,楊戩先給了朱海幾拳,誰知對方不閃不避,仿佛疼痛根本於自己不存在一般,反而一掌就拍在了他的鼻子上!

創處再次遭襲擊,楊戩頓時痛徹心肺,沙啞的慘叫一聲,忙亂間偏著頭用雙手護住頭臉,然而正所謂顧此失彼,咽喉處又傳來劇痛,再也忍受不住,眼前一黑終於暈了過去。

這一次朱海不敢再大意了,尋了幾條結實的藤蔓將他用力的綁縛了起來。再尋了團東西將其口塞住。看著楊戩身上連頭都罩住的黑袍,心裏忽然一動,三下五除二就將其扒成了一隻光豬,這時候才發覺他的身上瘦骨嶙峋,傷痕累累,新舊交迭於一起,並且在他的額頭眉心中央,還生有一團深綠色的贅肉,裏麵有數條鮮紅的血脈直盤入腦,似乎隨呼吸蠕動著,想來這就是犬乙為了預防手下的仆人逃跑所刻意設置的禁製。

對此等慘事,朱海卻隻是冷冷的漠視著,他麻利的換好了那襲黑色長袍,再套上頭罩,確定身遭再無破綻以後,便打開柴房的門向外行出。黑夜裏本就不易辨清,加上天上朦朧的星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掩去,朱海的心中再添幾分自信,於是便躡手躡腳的向堂屋中走去。

正屋中的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快熄滅了,隻有一紅一黑的火塘餘燼在或明或暗的亮著。配上從犬乙身上流露出的幽幽綠光,分外有一種深重的詭異。

走進屋子以後,可以很明顯的嗅到空氣裏有一股殘酒的氣息,顯然犬乙今晚上喝得很是不少,朱海努力的壓製著自己心中澎湃的恨意,佝僂著身子,刻意讓罩帽將自己的大半個麵孔掩住,他的身體本來就頗為瘦小,這麼一刻意掩飾,更是全身都幾乎縮進了那黑袍裏。石炕上的犬乙肥大的身體一動也不動,裹在漭狸皮所做的披肩中,發出均勻細密的鼾聲,他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終於小心的一步一步向前行去。

他的左手,已經捏住了殘剩下來的奐魚膽,這是他唯一的憑倚,也是用來製服這殺母大仇的唯一有用的東西,若說心中一點也不緊張,那是假的,朱海清晰的感覺到左臂的疼痛隨心跳脈動著,而四下裏的任何一絲響動都盡收入耳中。

三步,

二步,

一步!

朱海的手緩緩的從袍中伸了出去,慢慢的靠向犬乙的鼻旁,他的心激烈在胸腔中衝撞著,手卻是穩若磐石,紋絲不動。然而犬乙肥大的鼻翼猛然動了動,厚厚的舌頭迅速一轉,將唇邊的一絲口涎卷入,接著又在喉嚨裏咕噥了幾句,便翻了個身向裏麵睡去了。

朱海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在犬乙身體動的那一瞬間,他實在有一種馬上轉身逃去的衝動!隻是腳像釘子一樣釘在了原地,理智成功的克服了衝動。他心中深知,這時候與犬乙相距得如此之近,露出任何馬腳都可能導致最嚴重的後果!

萬幸的是,在他難熬的保持那個姿勢整整小半個時辰以後,犬乙的鼾聲又漸漸的響了起來,朱海感覺渾身上下已被汗水打濕,左手的傷處更是鑽心的疼,他用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努力使呼吸保持得勻細一些。小步的向外退去。

整整六年的獵人生涯告訴他,收獲時候的甜美,往往是由加倍的耐心,忍耐和等待獲得的。通常宿醉的人都會在睡去一會兒之後或者小便,或者是嘔吐,並且口中都會覺得幹渴難忍,相信犬乙也並不例外,與其自己幹冒奇險去近身下毒,還不如讓他自己將那奐魚膽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