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2009年2月9日(2 / 3)

和他們兩個住在一起,比一個人住公寓要好多了,上下班方便,生活條件也好,還不冷清,而且車小瑋很喜歡房子周圍的環境,有綠地,還有可以散步的楓葉林徑,她現在正走著。唯一讓她不舒服的,就是要每天忍受他們兩個人的濃情蜜意。

她和古海峰的感情呈現這種狀況,黃明宇和舒凡都感到遺憾,而對於她打算過單身生活,他們兩個在歎息之餘,也給了一些建設性的意見,比如建議她這次抓住機會努力成功申請移民,社會福利好的地方有利於單身生活;還有就是存錢買房,有了房子,才能解決根本性的問題。

舒凡還加了一個非常生活性的建議,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讓她考慮領養一個孩子。黃明宇對這個建議不以為然,稱養孩子很麻煩,自己有了是沒辦法,一個人生活貴在輕鬆,除非她極想要一個孩子,否則領養能免則免的好。

這些建議車小瑋都記在了心裏,的確很實際性,過單身生活沒有房子是不行的,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等於擁有了自己的城堡。移民也值得考慮,以前考慮移民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愛情,現在考慮移民反而是為了躲避愛情,真是好笑。至於領養孩子,她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那是要等生活穩定以後才可以考慮的事情,未婚女性好像滿三十五歲周歲才可以領養,她目前還不夠資格呢。

當放棄婚姻真正選擇單身的時候,車小瑋反而沒有了憂慮與彷徨,發現單身並不是特別可怕,地球不會因為她單身而停止運轉,人類也不會因她單身而消失後代。而她的生活更不會因此結束,會照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進行下去,隻是換種方式,以簡單、自由、寂寞的方式前進。身體是寂寞的,但心靈並不寂寞,這多虧了那份愛情,讓她在寂寞的長河裏,可以有足夠的力量飄浮。

和以前的單身狀態相比,現在的單身狀態顯得成熟,精神與心理都有了沉靜感。所以心態很重要,當生活無法如願時,樂觀是釋然心靈的最好辦法。車小瑋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過,她的心就像幽穀裏的森林,無視了俗世的喧嘩,隻享受自己的沉靜。

晚上,黃明宇和舒凡出去看電影了。

反正她不需要人陪,所以他們丟下她享受二人世界,她一點意見都沒有。看看時間,還很早,還不到八點。車小瑋到廚房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用的咖啡杯還是古海峰送的,她又將它帶到了這裏。現在,它成了唯一撫慰她的情感物品。

車小瑋坐到電腦麵前上網消遣,隨便查看了一下信箱,沒有古海峰的信。這樣也好,不用情緒波動心情混亂,他要是可以忘記她,那也好,就能夠尋找新的愛情新的生活,反正他還很年輕,有的是時間重新開始。既然她選擇了單身,就不會再期望愛情回來,可是想到他要和別的女人結婚,心還是忍不住痛楚了一下。

經過千辛萬苦得到的愛情,卻因為過去的錯戀,要忍受分離與割棄的痛苦。這樣的感覺,就像夜以繼日努力演練,即將上台演出時,卻因為個人問題,被強製離開了舞台。說無所謂肯定是騙人的,自己盡心努力過的事情,就會難以割舍,何況是愛情。

客廳的電話響起,車小瑋沒有多想地就去接聽了。以為是舒凡打來慰問單獨在家的她,沒想到是方姨要找黃明宇,她的聲音與舒凡的完全不一樣,一下子就被方姨認出來了。對她在渥太華的事,方姨有點吃驚,因為母親傳達的消息並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不對家裏人說實情?”方姨問她。

“暫時不想讓他們知道,希望阿姨也暫時替我保密。”

“聽你母親說,那個Fen毀容了,現在怎麼樣了?”方姨又關切地問。

“做了整容手術,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

車小瑋含糊而答,古海峰現在怎麼樣了,她也不知道,既然去國外做手術,相信效果不會太差。她很希望他可以恢複以前的帥容,這樣她的內疚感也會少許多,但好像不可能,連黃明宇都認為,無論效果怎麼好,也不會恢複原來的樣子,隻不過疤痕淺一些。

“好像你們不能在一起了,要不要阿姨幫你介紹相親的人。”

“不,不用了,我不想結婚了。”

聽到她說不結婚,方姨馬上以一個長輩進行批評了,就算為了自己的母親,也要結婚的。然後又扯到了她和黃明宇婚事上,當初她就應該和明宇結婚,這樣舒凡也不會與明宇的叔叔離婚,她也不會落得淒然單身。為什麼那時候要拒婚呢?把好端端的緣分給毀了,如果她和明宇結婚了,現在享受幸福的人是她,不是舒凡。

這些話讓車小瑋很沉默,不是後悔拒婚,是覺得沒法和方姨溝通。見她沉默了,方姨也意識到自己說得話沒意思,交代了句,讓黃明宇回來打電話回家一下,就將電話掛了。停止談話讓她也鬆了一口氣,和長輩們說話,總是會帶來心理壓力,同樣是現實的語言,在年輕人嘴裏說出是輕鬆的格調,在長輩們嘴裏說出卻是沉重的音符。

今天是二00九年的元宵節,一進辦公室,她先給家裏打電話了。方姨沒有替她保密,把她在渥太華和打算不結婚都告訴了她的母親。母親知道了,也就等於哥哥知道了,至於哥哥有沒有替她保密,車小瑋覺得難以有期待。

電話裏祝福的話也沒機會說,母親先對她講了哥哥要訂婚的事,定在今年的國慶節,問她回不回來。車小瑋表示為訂婚回去不值,來回一趟要花費不少錢,但她會寄禮物過去。然後母親一個勁地勸她回國勸她結婚。

車小瑋平靜地聽完了母親的勸導,這些話現在對她來說不再具有壓力,但為了不讓母親過於失望,她沒有回得很堅決,隻是遺憾地告訴母親,目前沒有結婚的想法。停了幾秒,母親又告訴了她一件事,稱周子恒的判決在這個月的二號下來了,聽說因為其母求情,再加上律師的有力辯護,法官考慮到周子恒並非惡劣的不法分子,給予了輕判,判三年緩三年。

判三年緩三年,等於不用坐牢了,對這樣的判決,車小瑋雖覺遺憾但也沒啥可怨的,怎麼說他們也是同一個母親的兄弟。隻是那個男人會因此洗心革麵嗎,他們之間的情債可以因此還清嗎,她心理的陰影能因此徹底消除了嗎?恐怕連法官也不能告訴她答案吧。

在掛電話之前,母親讓她記得吃生日長壽麵。經這麼一提,車小瑋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是她正式進入三十四歲的日期。三十四歲,聽起來真有點嚇人,車小瑋從抽屜裏拿出梳妝鏡照了照自己的臉,好像跟前兩年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女人的容顏真正開始衰老是在四十歲左右,如果做到良好的保養,再加良好的生活習慣和良好的心態,衰老期還會延遲好幾年。所以,不必太緊張年齡,愛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車小瑋對著自己的臉,進行了一次自我安慰。

“是在顧影自憐,還是自我陶醉。”黃明宇拿著一束百合花進來,看到她照鏡子的樣子取笑道,“單身者有必要在乎自己的形象嗎,反正沒人欣賞。”

“不注重一下形象,怕你會炒我魷魚。”車小瑋收起鏡子笑道,又問,“給我送花嗎?”

黃明宇將花放到她麵前,告訴她花是給她的,但不是他送的,他隻是碰巧在走廊遇到送花員,見是送給她的,就拿來了。車小瑋查看了一下花,沒找到花卡,她覺得黃明宇在和她開玩笑,除了他有可能送花給她,不會再有別人。

“不是你還會是誰呢?”車小瑋反問他。

她的反問讓黃明宇抱以冷笑,提醒她今非昔比了,她已經不是他的預約妻子,現在有舒凡盯著,他哪還敢給別的女人送花。然後他推了一下眼鏡走了,看黃明宇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又打電話詢問舒凡,結果也被否定了。真是奇怪的事情,誰會送花給她,車小瑋很迷惑地看著百合花,她想一定是送花的人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