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家裏就會胡思亂想,古海峰的飛機還在空中,不會給她打電話。在他到達國內之前,她必須好好打發一下時間,不能總是胡思亂想自尋煩惱。吃了午餐後,車小瑋穿起衣服,打算出去逛逛街,感受一下聖誕節的氣氛,轉移一下思想的方位。
去年是暖冬,今年卻是寒冬,雪從十一月二十日左右開始瘋狂的下。二00七年的加拿大迎來了十五年來最寒冷的冬天,預計降雪量會超過往年,渥太華也迎來了一個久違的“白色聖誕節”。城市一片白色雪景,寒氣逼人,雖然冷,可還是阻擋不了人們過聖誕迎新年的心情,街上依然彌漫著聖誕的喜悅氛圍。
走了一會兒,心情非但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糟糕了。天氣是那麼的冷,帶著北極寒氣的冬風,吹得她渾身冰冷。而孤獨的心情,讓這種冷意變得更加強烈,如此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逛街,沒能消除寂寞感,卻加劇她內心對古海峰的思念。車小瑋有一種身處無人寒穀的感覺,為了讓身體暖和些,她進了一家咖啡廳,點了一杯熱熱的咖啡。
坐在溫暖的室內,喝著暖和的咖啡,車小瑋的冷意總算有所減弱。想追隨所愛的人,卻因為國界而無能為力,這令她對異國生活產生濃濃地鬱悶情緒。怨恨諸多條件的簽證,怨恨那遙不可及的距離,怨恨就算插上翅膀也無法飛越的界線。
窗外對麵的街上,一對年輕的情侶相擁在寒冷的天地間親吻,愛情使他們忘記了冰天雪地。車小瑋收回了目光,換了一個位置,孤單的人是不喜歡看親熱的情侶場麵。這些場麵會燃燒起她對情感的暢想,然後會與現在一個人的處境相比,又會使她排解不開思念。
在咖啡廳喝完咖啡後,她打算去看望一下方姨。這個聖誕節舒凡和黃明宇也出去旅遊了,他們喜歡像西方人那樣,聖誕、元旦、年假連著休。兒子和女兒都不在,方姨肯定是寂寞的,想起自己未能履行的半年承諾,車小瑋感到很對不起方姨,買份新年禮物去看望,也算是表達一下她的歉意與祝福。
對她的到來,方姨雖然是歡迎的表情,但遠不如以前的熱度。車小瑋也知道這是為什麼,有期望才有熱度,期望一旦成為泡影,也就隻剩常規性的態度。何況她讓對方大失所望,能夠歡迎她,已經是非常好的態度了。
閑談中,方姨依然表達對舒凡的反感,依然是不願意接受的心情,言詞裏也有對兒子的失望與怨恨。其實這都是母愛的表現,但有時候母愛會成為孩子的負擔,成為心靈上的壓力。不管如何,母親這個角色是偉大的,單從懷胎十月痛苦生育的行為,就值得子女尊敬一輩子。也正因為經曆了這場生育的痛苦,對自己的子女母親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占有欲,她們都有一種想法,既然是自己給予孩子生命,聽從依附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母親也是最喜歡幹涉子女的人,孕育的天性讓她們難以割棄關愛,而忽略子女內心真正所需要的。
在方姨反感情緒還濃烈時,車小瑋沒敢多替舒凡說話,使勁替舒凡說話不會有好效果,隻會增加方姨的反感情緒,因為此時方姨是處在受傷的位置,需要的是同情與愛護。她先是安慰方姨,然後淡淡地說了一些擦邊的話,簡單地指出舒凡的優點,最後講到現實的利益,舒凡可以很好的幫助黃明宇的事業,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你和那個Fen什麼時候結婚呢?”方姨心情稍微好轉後問她。
“如果沒出意外的話,打算在明年。”車小瑋保守地答。
“那個年青人是不錯的,就是年齡不合適。”方姨替她擔憂道,“現在他的心也許是真的,可是幾年後,你有信心他不變心嗎?”
“阿姨,感情是無法預測的,隻能保證相愛時的真誠,以後會怎麼樣,誰都不知道。”車小瑋依然保守地答,事實也是如此,的確沒法預測以後的感情。長相廂守可以期望但不是相愛的理由,如果可以保證相愛時的真誠,感情之路無論走到哪一站,都不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