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筆落驚風雨 044胡思亂想(1 / 2)

其實不管怎麼原因,許軍民死在招待所裏,從方便收拾局麵的角度考慮,也應該盡可能的往最好解釋的方麵靠攏,那就是失足而死。

這種解釋,從各種層麵,包括許軍民的家屬以及調查人員過來,按照程序辦喪事、開追悼會就是。

對嶽州來說,即使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留下來,隻是乾玉高架案件的調查會陷入僵局。

徐小悠也沒有進臥室跟洗漱間,但她站在外麵就直接猜測說許軍民可能是洗澡時發病猝逝,可以說她雖是一個女子,還是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規則,但她忽略了很多細節。

張明新說那一番話的意圖,就太明顯了,簡直就是要直接確認了許軍民洗澡發病的事實,又或者傾向於潛在事件,這就是一個形象問題,會引起輿論的軒然大波。

沈明哲幾乎是下意識的斷定:張明新這麼說,是有意想息事寧人。

為什麼張明新要盡快定案?

葉建平為什麼又保持沉默?葉建平的暗示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樣?

其實現場根本就沒有證據表明許軍民的死跟心髒病發沾邊,作為嶽州市的市委書記,也應該調查清楚才對。

葉建平、張明新他們是要做什麼?

他們當然不會直接說許軍民死在女人肚皮,畢竟有沒有這麼個女人,還未可知,也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他們隻要堅持說許軍民大中午在房間裏光著身子因病猝逝,就足夠了。

世人總是有不憚以最壞惡意去揣測別人的習慣,這就足以能將許軍民身後的聲譽毀掉。

但是,這麼做,對張明新有什麼好處?對張明新背後的人有什麼好處?乾玉高架涉及幾十億資金,才開始審查,就出了亂子,這是有意阻攔吧?

沈明哲很快將葉建平的手機拿了回來,這時候,副樓裏又來了不少人,包括審查組成員,以及劉華,沈明哲把手機交給葉建平,然後退了出去。

副樓登記值班的那兩個女孩子,雖然長得眉清目秀,但突發這種事情,著實給嚇住了,這麼久了臉上依然沒什麼血色。

沈明哲走過去,看她們唯唯諾諾的樣子,便安慰她們,“這種事情誰也不會想到,你們也不要擔心,等事情過去了,一樣可以上班,你們不要自責……”

“對啊,劉組長通知我們中午不打擾他的,本來我們要調班呢,結果短信沒看到,所以就耽擱了,就算趙秘書長也在招待所,也沒起到什麼作用啊,誰知道啥時候跳的,我送午飯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呢!”

其中一個女孩子說話脆生生的,她的話卻叫沈明哲心頭一顫:許軍民跳樓的時候,趙誌民在招待所?

沈明哲握了握拳頭,不動聲色的走下樓,他點了一支煙,站在副樓門口,看著L型布置的招待所,月光初上,映照著這排水杉,路邊的水廊裏紅色的金魚在慢悠悠的遊著,一道道波紋抖動了主樓的倒影。

誰能想象,就在這看似溫馨而靜謐的夜色裏,華燈初上,銀白色的月光裏隱藏著一道道刀光劍影,現實是那樣的凶險和殘酷。

沈明哲暗自揣摩著,他起先不明白市招待所所長張明新為什麼故意將水攪渾,但得知在許軍民死亡的時候,趙誌民也在招待所,倒有些想明白了,市長難道故意要攪渾這潭水?

沈明哲抽著煙,走到水杉後麵,沿著水廊坐在水邊,看著月光如水,他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坐在水邊,香煙在嘴裏一支接著一支燃燒著,許久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沈明哲轉頭,看到從輔樓裏下來一個人,借著路上昏暗的燈光他看到趙誌民朝這邊走來。

趙誌民四下張望了一下,在確定沒人之後,拿出了手機。

“嗯,是的,張明新在現場,衛生間裏有些水漬,負責登記的小姑娘來的時候,已經處理完畢了,是從窗戶跳下去的,法醫確認已經死了,是的。”

“嗯,嗯……”趙誌民連“嗯”幾聲,又接著說,“是的,輔樓由於辦案需要,沒有安裝監控設備,目前法醫還沒出報告,葉書記已經在現場了,看起來很生氣,事情應該會大事化小……”

“對對,您說的沒錯,最好能大事化小,應該會先統一口風。目前葉書記也沒有表態,要不要先放一下風聲?輿論應該還不知道。”趙誌民又連說幾聲好,“好…好,我們這邊就靜觀其變!”

看到趙誌民的電話這樣的畢恭畢敬,沈明哲陡然間想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來,肯定是市長陳彥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