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芮春在電話那頭歎氣,道:“沈秘啊,就在今晚剛剛不久,乾玉高架附近又有人企圖炸毀橋墩,剛好被我們的巡邏隊遇見,雙雙發生了衝突,巡邏隊有一名隊員重傷,當成死亡,目前為止,乾玉高架九號橋墩下圍了不少群眾,雖然局麵基本穩定,但是群眾的反應很激烈。”
黃芮春似乎很緊張,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好久,道:“現在縣公安局已經派人來維持秩序了,但群眾人太多,擔心會發生衝突。”
沈明哲也有些激動,道:“這是怎麼搞的?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啊,炸一次還不夠?”
“現在誰能弄清楚?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抑製失態擴大,盡力的安撫家屬,書記和縣長已經到達了現場。”黃芮春道。
沈明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閉上眼睛,道:“知道了!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多久了,你們盡量控製住局麵。”
沈明哲掛了電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開始來回在屋子裏踱步。
他又覺得這是個考驗,這個事情是不是要彙報給葉建平?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彙報會造成什麼後果?
各種念頭在沈明哲腦海裏麵劃過,他又有衝動給趙誌民打電話,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否定了這個念頭。
因為趙誌民又問這個消息從哪裏來,沈明哲怎麼回答?又把黃芮春說出來嗎?沈明哲覺得這樣做終究是不地道的。
一杯茶喝完,沈明哲給自己點上一支煙,他使勁的吸一口,憋在肺裏麵,隻憋得嗆得受不了,差點把肺都咳出來。
沈明哲看看掛鍾,時間是淩晨三點十五分,他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一切衝動,猶豫著鑽進了被子裏,因為毫無疑問,這個時間,葉建平鐵定休息了。
沈明哲躺在被子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青雲副書記黃芮春的電話能打到他的手機上,那其他的副縣長、縣長、副書記等等,就不會打電話給其他秘書或者嶽州的老板們呢?
能在市裏占據一席隻為的人,哪一個不是耳聽八麵,青雲的事情他們肯定也知道了吧?
為何自己要做這個出頭鳥兒,遇見事情之後就藏不住的露在外麵,想到這裏,他索性關了燈再次睡了。
事情應該並沒有黃芮春反饋的那般糟糕,不然的話,嶽州市委應該要啟動緊急會議了吧!沈明哲沒有想到,這次還真讓他猜對了。
第二天早上,葉建平果然問起了昨晚青雲的事件。
沈明哲回答說因為局麵已經控製,而且縣公安局已經介入,所以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市裏也沒辦法下結論。
葉建平對沈明哲的回答還是很滿意的,嶽州這麼大,事事都有市委書記出麵,怎麼忙的過來?
第二天上午,葉建平視察嶽州體院,由秘書長趙誌民陪同,本來視察應該由組織部長陪同更合適,不過組織部長出差了,所以秘書長趙誌民陪同。
既然是趙誌民陪同,沈明哲便閑了下來,不過有些人就善於挖掘消息,甚至能做到無孔不入,葉建平的車剛走,沈明哲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是青雲縣原組織部長龍慎強,由於青雲經濟原因,再加上乾玉高架出了事,龍慎強自覺前途渺茫,呆在青雲也隻能接收一個爛攤子,所以在乾玉高架出事之後,他早就疏通了關係調到了鼓樓經濟開發區擔任副主任。
龍慎強當年在青雲縣的時候,就是正科級幹部,調任鼓樓開發區以後,卻隻能當副主任,因為鼓樓開發區是省級經濟開發區,副主任其實是正科級領導,而開發區主任是副處級。
雖然—個普通的副主任,手上沒有多少實權,但是呆在鼓樓總比在青雲要好多了,至少以後上升通道寬敞了很多。
龍慎強和沈明哲以前在青雲縣就打過交道,青雲縣組織部寫的調研材料水平很差,龍慎強主動聯係了沈明哲,還讓他去做過幾次寫材料技巧的輔導。
但是龍慎強在內心深處又看不起沈明哲,畢竟一個再有才華的人,也隻能當一個合格的打工仔,卻當不成老板。
龍慎強從青雲縣調到鼓樓之手,沒多久沈明哲就調進市委,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龍慎強心裏挺不是滋味,雖然他是正科級幹部,沈明哲隻是一個小科員,但沈明哲華麗的轉身成為了市委一秘,前途就不可限量了。
龍慎強的電話熱情洋溢,他如此盛情,沈明哲本想拒絕,但想到自己以前的圈子,隻用兩個字就可以形容——失敗。
所以,沈明哲這次爽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