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慕容翩翩那廂。
待得玄空天君回到五行山崖頂,卻發現此處已經人去樓空。桌子上的燭台下,壓著一封書信,他看了兩眼,皺了皺眉頭,卻終究沒有說什麼。正躊躇間,一道白雲從天而降,那白衣小童手中捧了一紙文書,急急向他奔來。
他接了文書,看了兩眼,又瞅了瞅桌上那一封書信,將兩者一齊收在袖中,這就急匆匆駕著祥雲攜著小童去了。
慕容翩翩卻音信全無,仍舊一心一意煉著那柄劍。雖然他也知道,隻要跟這白若仙張張口,即使他不肯放了惠茹,卻也許會大發善心放他去探望。但是,這樣屈辱的方式,不是他慕容翩翩的選擇。
既然你天地神教須得煉成劍以後方能入山,那我便煉出一柄來給你們瞧瞧。
是以他又在那鐵匠鋪坐了數日,心中一片安然,如老僧坐定。便連林上風君也曉得,這個年輕人,還真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那一日,匆匆吃了早飯,慕容翩翩依舊坐在那火爐跟前,舉著那劍模,看那鐵塊熔成一片鐵水,又逐漸冷卻。忽然間,那鐵水卻詭異地以一種陰陽八卦圖的樣式彙聚起來,層層疊疊,就如同千層餅的模樣,又好像有一隻手在那劍模之中攪動。
“師傅,隻怕是要煉成了。”仔細瞧了半晌,慕容翩翩這才沉沉地開口,對著一旁正在打瞌睡的林上風君說。
“嗯。”林上風君依然是半睡未睡的情形,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叫他,隨口應道。等到這一句話以文字的形式逐步在他腦海中閃過的時候,他跳起來嚷道:“什麼?要煉成了?……這麼……這麼快???”說完便衝到了火爐前。
果然,那柄劍已經逐步成形,隻剩下一小部分鐵水還在慢慢滾動。即使劍尚未完全煉成,但那鐵水已儼然有烏沉沉的光芒透出。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一把絕世無雙的好劍。
慕容翩翩、林上風君和許冠文三人聚精會神地盯著這柄劍最終成形,直到有一道暗金色的光芒在那柄劍身上劃過,這柄劍才終於完全脫離劍模。
多年以後,林上風君想起那一幕時,都忍不住對圍在身邊的一眾小仙們感慨:當年,我可是親眼瞧著烏金神劍現世的。那個光芒啊,有如太陽從劍身閃過……且不說這些,單單它彙聚成形時那百變的紋理,便足以讓人心中肅然起敬。
話說,是誰在當時端著個茶杯,閑閑地靠在塌上,說:“小子,不必煉把多好的劍,隻要能煉出把一般般的劍,也不枉費你稱我一聲師傅”來著?
咳咳,對不起,我又不小心說了句大實話。
“這柄劍,叫做烏金。”小心翼翼地將那把猶在發燙的劍用布包裹起來,這個名字便從慕容翩翩口中逸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取這個名字。
因為這個名字,足夠老套足夠沒特點足夠不能讓人一聽便肅然起敬。
無所謂,反正這劍,一不是用來殺人,二不是用來嚇唬人,三嘛,他打算將它作為禮物,送給那個如今還被綁在五行山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