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窗台邊的光直照到少年眼裏,本能的擋了擋刺眼的光,少年穿衣起床。
“老媽,起床了,早飯要吃什麼。”少年走過客廳,看了眼電視機前的酒意朦朧的婦女小聲問道。
“蛋炒飯吧,有這麼晚的早飯嗎?都日上三竿了。”婦女發牢騷般地說:“還有別叫我媽,我但是隻是看你可憐,把你帶回來的,我可沒你這麼個孩子。”
少年頓了頓,眼裏帶了些迷茫,用不是這個年紀的口氣一一回答到:“好,我知道了,昨天活做得有點累,睡過頭了。”與婦女的任性截然相反,仿佛兩個人的年齡應當互換一般。
“今天開始,我要開學了,以後沒時間賺外快,老媽你省著點喝酒,多喝了,傷身體。”少年勸道。
“不用你管,要讀書了是吧!今天為什麼還不起早點?”婦女問道。
“今天隻是報名。”少年嘿嘿的笑了笑。
婦女覺得像是受了輕視,沒好氣的說:“不許叫我媽….”而後埋頭扒飯。
“老媽,我走了。”少年告別正看電視的婦女,轉身欲離去。
誰知,婦女反常的站立起身,走過來。少年愣在原地,隻見婦女翻了翻少年的衣領,耐心的說:“真!好好讀書!”
這樣一句話,普通的字句,幾乎每個家裏人對前去上學的孩子都會說的一句話,一句孩子都聽膩的話,卻讓這個名叫真的少年眼眶濕潤了。
掩飾自己的失態,真別過臉去,隨後轉身,頭也不回離開了。隻留婦女一人在門口呆望。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這麼想再看看他?”婦女自言自語道。
珍素,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年少時因故自己一人帶大了真,一個撿來的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孩子。說不上為什麼,就養大了少年真。同是這幢樓,還有一個與真從小長大的姐姐。除卻那個整天不讓真叫老媽的女人,這個叫玲玲的姐姐便是真最親近的人了,也許比老媽還親近。幾乎每天,真都往玲玲家裏跑。一個住六樓,一個在二樓,樓上樓下倒也很近。
玲玲姐隻比真年長了九歲。玲玲從小看著真長大,在真來前幾個月失去了母親的人,分外同情疼愛同為孤兒的真。
打開門,真立刻看見坐著發呆的女子,“玲玲姐。”真叫了聲,語氣中的猶如孩子般的感覺隻會在這個女子眼前體現,真是個十分需要疼愛的孩子,他還是個孩子,一個更需要關愛的孩子。
“真來了,嗬嗬,今天你應該要去報名啦!可得好好讀書啊。”玲玲走過去,摸摸個子比自己還高的少年的頭說道。
“玲玲姐,你就別摸我腦袋了,我是大人了。”真說著,心裏卻並未怎麼想。
“在姐姐眼裏,真永遠是個孩子。”玲玲姐說道,“可惜了,小雪兒…”玲玲有些悵惘的歎了口氣道,但看見真無神的眼睛,連忙打住不說下去。
“我走了。”沒在說什麼,真轉身走開去。
玲玲後悔的拍了拍自己的頭想到“我說這些做什麼?多嘴了。”
走在一條重複走了近十年的路上,真一無所知的看著前方,被玲玲姐一說,勾起無限往事。也許這就是人生,活著就是痛苦,真寬慰自己說了幾句。去不曾想到,自己被身邊的路人撞了一下,整個人前傾了一下。忙向前看去,隻是幾個人跑急了點撞到了自己。忽然一個特殊的背影出現在自己眼前。
“小雪兒!!!”真心被狠狠地揪了了一下。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那人不過是一個著裝華麗的富家少女而已,身高不符,發型也不和啊!真也對自己的可笑想法無語。
學校在公路的另一邊,真留在人行道前等綠燈。看著眼前穿紅燈而過的人,真總覺得古人的一句話,壞人活千年,十分正確。
對於車,真自從小時候一件事開始,便唯恐避之不及。終於綠燈來了,所有人開始向前走,真討厭擁擠,等人走的差不都了才開始走。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富家女走在自己身邊。她和真都不喜歡背一堆人圍著,等他人走完了,不情願的邁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