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裏大荒,天還未亮,遠處隻聽有陣陣獸啼聲響徹山林。
大荒,自萬年前便是蠻獸的天下,此處多為崇山峻嶺,土地貧瘠不堪,又多有洪荒猛獸,毒蟲泛濫,處處存在著危險。
而人類,有一種開疆擴土的天性,自萬年前大量人族前輩步入大荒,便在這大荒深處留下了人族的種子。雖說開疆不易,無數練氣士埋骨大荒,但也讓人族在大荒中建立了幾座城池,有了可以賴以生存的依靠。
在大荒中部,有一座火山,萬年前便已經存在,幽紫色的火焰籠罩著山體,無論是春夏秋冬,從未斷絕過。
而在這近萬年裏,有無數關於這座幽火山的傳說流傳,也有不少強大的練氣士想要進入一團究竟。可那些火焰,對凡人似乎沒有任何的危害,可對於煉氣士而言,一但被沾染,便從靈魂開始點燃,從體內開始,斷絕修士的一切生機。
於是,那裏被稱為煉氣士的禁區。
人族繁衍近萬年,到了現在,十萬裏大荒中已有大大小小三千部族。
火部,便是靠近幽火山的一個小部落。
天還沒有亮,十萬裏大荒其他地域還一片昏暗,而幽火山的光芒卻照耀在火部中,雖不如白日那般通明,但也可以勉強看的見道路。
“氣通血脈,燃!”
青石房子中,一個少年盤膝坐在蒲團上麵,氣流從丹田處向著身體四處湧動,可以看到他的皮膚下麵大筋鼓動,宛如蚯蚓一般,骨骼也發出陣陣響動。
他的肌肉很結實,身材也很勻稱,有著古銅色的光芒,很有力量,隻是在他的身體表麵上有著一些深深的爪痕,仿佛是被什麼野獸抓傷留下的傷痕,這些傷痕密密麻麻排布在他的皮膚上,隨著皮膚的顫動,顯得很猙獰,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噗!”
他的麵色越來越凝重,臉色也變得猙獰起來,最終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麵上也變得如白紙般白皙。
“果然還是失敗了!”
少年哈哈苦笑道:“我從書籍上看到,萬年前我輩人類隻要到達了氣通丹田的境界,便可以氣通血脈,點燃血脈之力,真正成為修為通天徹底的練氣士。可是到了現在,要想成為煉氣士,卻是越來越發的困難了。”
“大荒之中,隻有六部四門具有成為練氣士的法門,三千部族都想派遣族人進入這些道門,可是他們每年收徒的數量都是一定的,哪裏有那麼容易便可以成為練氣士?”
“可是不成為煉氣士,在這大荒中就難以生存,不成為煉氣士,我火部每年還不知道又要折損多少族人。”
少年喃喃說著,然後緩緩站來起來,走到裏屋,從一張古木桌內取出一方石印,以及一塊古樸的令牌。
“三年前,古叔進入山脈狩獵野獸,卻最終戰死在荒山中,臨終之前他將族長之位傳於我,囑咐我一定要看守好火部,可是這三年來,又有十二名火部的戰士死在了野獸口中。”
“我火部人口稀少,隻有不過三百餘人,如何能夠承擔起這種慘重的代價。”
“三年前我就已經是火部最強大的戰士,體魄也已經修煉到了凡人的極致,本以為幾年內就可以點燃血脈之力,成為煉氣士,可以護佑我火部的安寧,可是成為煉氣士為何如此困難?”
少年盯著手中的方印出神,這是火部的族長印,少年的名字叫做夏銘,是火部這一任的族長,雖然隻有十五歲,但體魄卻強大無比,狩獵野獸的技藝也很嫻熟,深得族人的信任。
可是,無論如何,他也還是無法成為煉氣士!
“若想成為煉氣士,就隻有進入那幾個道門,可是我若是走了,誰來保證火部的安全。”
夏銘說著,在他的手上安靜的躺著一塊令牌,這是大荒四門的入門令,持此令牌可以保證一名族人進入四門中的任一道門修煉。
為了這枚古令,火部付出極其嚴重的代價。
夏銘本以為靠他自己的努力便可以成為煉氣士,那個時候他也不必離開火部,可是現在看來,他必須要離開火部一段時間了。
天空漸漸明亮起來,太陽發出的光芒掩蓋了幽火山微弱的火光,夏銘簡單的吃了一些食物,又光著膀子洗刷了一番,便離開了石屋。
作為火部的族長,他每天要有許多的工作要做。
“族長哥哥,阿爸他們回來了。”
石屋前方,一個娃子晃晃悠悠來到夏銘身前,大概隻有三四歲的年紀,穿著破舊的獸皮衣服,吐字還不是很清晰。
夏銘俯身將他抱了起來:“三叔他們回來了,快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