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一日比一日清醒。
一個閑的除了睡和吃什麼也不用做的人,閑到了極致,就隻剩下漫的胡思亂想。秦曦本以為自己會想著家國下,可奇怪的是,他如今廢人一個,家國下突然一下變了味道。
怎麼變了?一個從就被當成下的儲君培養的人,一瞬之間仿佛一下從神壇掉落凡塵。他每日最在意的變成了吃喝拉撒,誰讓他是人不是神了?
吃還好,反正那個姑娘喂的很是細心,他可以慢慢的吞咽著享受著繞鼻的女兒香,偶爾還想一想這個姑娘該是圓臉還是瓜子臉,是漂亮還是隻是乖巧的普通。
可撒這件事情,就實在尷尬,姑娘沒有這個力氣,扶著他幫他起身,因此隻是那個啞婆婆給他處理,開始的時候他沒有知覺,自己什麼時候大了了,他都不知道,隻是迷迷糊糊的被人折騰著換衣擦身。
可後來他慢慢的有了知覺,他便努力的控製,可無論怎麼控製,有些事情都不能改變,好在他慢慢能根據周邊的人的變換,知道時間,控製著隻在啞婆婆過來照顧他的時候解決這個尷尬的事情。
他心裏莫名的羞澀,不願意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麵落在姑娘的眼裏。
秦曦的羞澀淺薄而淡然,連他自己都不曾覺,柳雅就更不可能知道。
可龔老爺子現了。
他算了算日子,這個子的毒已經解的差不多了,如今不能醒來,準確是不能睜開眼睛,那不過是因為他耍了點手段,給他紮了幾個穴道罷了。
龔老爺子知道此事夜長夢多,不能久耗,他悄悄地去了鬆鶴園找老太太。
龔老爺子和老太太關著門了許多。
幾日後,秦曦被抬上了一輛平頂的馬車,龔老爺子也跟著這輛馬車離開了宣撫城。龔老爺子離開的低調,可是陳家的人,人人都知道家裏的這個老爺子是回老家去了,據龔老爺子的家在京城,老爺子的一個至親孫子好像得了急症,龔老爺子要回去給他治病,為了治病,陳家還送了好多的藥材,這些藥材都跟著一起往京城送了去。
柳雅知道龔老爺子走的消息的時候,她還在龔老爺子的園子裏清曬藥草。
深秋過去,初冬的冷風慢慢的從北方吹來,柳雅覺得有些冷,她今日莫名的覺得有些孤寂,因為她起床後,就沒有看到老爺子,啞婆婆,也沒有看到那個總躺在床上的少年。
紅葉古怪的一句話沒的伺候著柳雅吃過早膳,這丫頭也莫名的不見了影子。
寬闊的園子,今日隻有柳雅一個人,沒有人罵她,也沒有人需要她伺候,更沒有人鬼一樣的冒出來,在她身後拍她的肩膀。
幾個月的相處,柳雅緊張的忙碌的被盯著做事,如今一下閑了下來,她靜安不知道要做什麼。
她隻能習慣的做著她平日該做的事情。
冷風從一棵大樹的頂端吹過,帶著一陣枯黃的落葉到了地上,又滾了幾滾卷過了柳雅的鞋麵。
莫名的孤寂從心裏肆意的生長起來,柳雅突然很想哭。
她好像一下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可她卻察覺不到的東西,好難過。
陳峰進園子的時候,正好看見柳雅站在一叢枯敗的秋菊旁一顆顆的掉金豆子。
他心裏一疼,忙跑到柳雅身旁道,“師妹莫哭,師傅隻是回京城,很快會回來的。以前他也時常出去遊曆,有時候也是半年半年的不見人,沒什麼的,乖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