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
一旁伺候的白芍心裏突的一跳。
姐是瘋了吧?一個大家姐要毒藥,這是要毒誰?誰又會害一個才五歲的深閨姐?
她是有多倒黴才回被賣給一個喜歡用毒藥的姐做丫頭。
白芍有些害怕,她似乎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白芍的頭低的更低了,幾乎快埋進了自個兒的胸口。
柳雅並不曾覺得她的話有多麼的驚世嚇俗,她理所當然的纏著宋媽媽繼續話,“年娘,你紅葉的那種獵動物的毒如何?就是那種可以麻痹動物又毒不死的毒藥?我也不想殺人啊,殺人很可怕。”
白芍這次真的想死了。
殺人還可怕,比起被毒死的人,那個下毒的人才可怕,那個人是你啊,姐,你真的隻有五歲?
白芍開始抖的不停。
宋媽媽用手指點了一指柳雅的額頭,用眼盯了柳雅一眼,又撇頭望了望一旁的白芍。
柳雅伸出手捂著額頭,順著宋媽媽的眼風往旁邊的白芍望去。
姑娘低著頭,兩腿顫栗,搖搖晃晃的好像狂風裏的柳枝,隨時都會折斷了腰肢一般。
柳雅心裏歎了口氣。
這樣的丫頭,她不敢要,也要不起。
將來的會生的事情,柳雅無法預料,可是她也知道,要拜托被人擺布如上一世做外室,做妾的命運,她隻能搏,跟在她身邊的人如此膽,留著隻會害人害己。
柳雅望著白芍道,“叫甘草過來伺候吧,你去秋菊姐姐那裏一聲,就我尋她有事,讓姐姐得空過來見我。”
白芍仿若一下得了救命的仙丹,騰的如兔子一般跑了出去,幾轉就不見了蹤影。
柳雅睜大了雙眼,無辜的望著白芍消失。
她有這麼可怕嗎?
宋媽媽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真是暢快啊。
總算有人知道這個丫頭是個怪物,也知道怕了,隻有紅葉那個呆瓜,還覺得自家姐嬌可愛,柔弱萬分。
這不,這個呆瓜這會兒還在想著要護著自家可憐的柔弱的姐站在太陽下站樁了。
宋媽媽想起前幾日的夢來,夢裏她病的快要死了,她死撐著望著跪在床邊哭的快暈厥的雅姐兒,十幾歲的雅姐兒,消瘦單薄,沒有了她的庇護,就好像那沒長大的兔子,隻等著獵食她的人出現。
她好恨,好恨,誰能想到一場風寒就要了她的命,她護了那麼久的人兒,一旦她去了她該怎麼辦?隻怪她想的太少,以為自己有一身本事,無論如何也能護著姐兒長大,可那一刻,她後悔了,她死了,姐兒什麼都沒有了。
早知如此,為何不早早籌謀,將一身所學都教給姐兒,狗屁的誓言,都是狗屁。
一夢醒來,她仿若換了個人,決然的簽了賣身契。
藏著又能怎樣?不藏又能怎樣?
藏著的命是早死,那還不如不藏,不藏還有搏命而生的機會。
甘草跟著秋菊匆匆的趕了過來。
秋菊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裏直泛苦,白芍回來稟事,半不出一句話,之姐有事尋她和甘草。
這是什麼事啊?這麼著急,還把白芍嚇成那樣?
秋菊和甘草惶恐地見了禮,規矩的垂立在了一邊。
柳雅歎了口氣,蕩了蕩吊著的兩隻腳,有些無奈的同秋菊道,“白芍你教的很好,規矩也不錯,可是就是膽子太,聽我了幾句話就嚇成了那樣,我不過是想問奶娘有沒有毒藥可以用來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