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萬(十五)(2 / 2)

聽完於春蓮的哭訴,範桓著實吃驚不小、心想,耿玉秋呀耿玉秋,你這漏子算是捅大了,上麵不支持,下麵再出點什麼事,你這經理也算當到頭了。心中有點竊喜,話自然說得輕鬆:“春蓮別哭了。史傑也不過嚇唬嚇唬罷了,他敢?還無法無天了呢!放心吧,出不了事。”

“範書記,你甭那麼說,事要打到你頭上,就不會這麼說了,實在的,公司當初就不該唆使老沈去幹這傻事,圖個什麼?為個什麼呀?”

“於春蓮,事出了想事出了的辦法,別埋怨當初。當初怎麼了?當初老沈去套貨,還故意瞞著我呢。”

這時,耿玉秋來了。看人們圍作一團,亂哄哄的,挺生氣,就大聲吆喝一聲鎮住場:“又哭又喊地,成什麼樣子!這是辦公樓,都回去工作。”

人們竊竊私語著各回辦公室。耿玉秋派小琴陪於春蓮回家,又吩咐嶽中生馬上召集中層幹部開會。

小會議室裏,氣氛異常緊張。範桓一開始發言,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一通埋怨。趙玉良聽不下去,質問說:“幾天前在這裏研究扣貨抵賬的事,你不是很有姿態地還支持嗎?怎麼又埋怨開了?”範桓臉上不掛,就說:“什麼事也得看效果,效果不好就要重新認識問題。共產黨是動機效果一致論者。”趙玉良說:“誰也不是算命先生,幹事之前就知道效果。改革開放還摸著石頭過河呢。”範桓說:“那總得有黨性原則、政策法律的是非標準。”趙玉良說:“我懂不了那麼多,隻知道那20萬是職工的血汗,企業的利益,不能讓那幫烏龜王八蛋私吞了。”

範桓的一反常態,耿玉秋很是吃驚,弄不清為什麼這樣。細觀察,發現嶽中生幾次要說話,都被範桓瞪了回去,更覺這裏有戲。趙玉良頂撞範桓,他沒攔阻,心想,頂頂也好,省得翻手雲覆手雨地敲鑼邊。剛拔了牙,牙床上的血窟窿還堵著棉球,滿口的藥味,半邊舌頭的麻藥勁兒還沒過,木木地不聽使喚。他不想多說話,希望大家能歸納出幾條對策。可是,除了無價值的吵嚷,就是賭咒較勁的氣話,沒點章法。最後,隻好托出自己的意見。

耿玉秋說:“兩條。第一,謹防萬一,趙玉良安排人員對沈一達實施24小時貼身保衛,上下班兩人護送,凡是路上有人尋釁,你們就動手,責任我擔著。”

趙玉良問:“戴大蓋帽的呢?”

耿玉秋說:“穿迷彩服的也不行。咱們不能讓老沈吃了虧。另外,通知小區保安隊,密切注意沈一達家的動靜,一旦有情況馬上解救。第二,建國你到新城區法院去一趟,谘詢下咱們這件事,聽聽法院的意見。有必要就找下你那當區委組織部長的姐夫,讓他給法院打個招呼更好。”

耿玉秋布置完,問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別人都說沒有。範桓說:“這兩天我得在家裏突擊論文。”

下午下班前,耿玉秋叫住趙玉良,讓他給家打個電話,就說晚上值班不回去了。趙玉良問:“有事嗎?”耿玉秋說:“今晚咱倆在老沈家多呆一會兒。”“行。這樣多少對他家屬也是點安慰。”趙玉良又說。“幹坐沒意思,得弄點什麼吃。”耿玉秋說:“你到白雲去拿瓶酒,要隻雞,再來點花生米什麼的,記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