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百四十六年,東漢皇朝外戚梁氏謀殺漢質帝後,立十五歲的劉誌為帝,改年號為建和。劉誌即位後,不滿外戚專權,依靠身邊宦官單超等五人,殲滅了外戚梁氏,此五人因此被封為侯,史稱“五侯”。五侯把持朝政後,拔除異己,結黨營私,政治十分黑暗,社會矛盾尖銳,引起了官僚以及地方勢力的不滿,甚至公開造反,如清河王劉文、太尉李固、杜喬等公開反對朝廷,陳留李堅更是自稱皇帝。同時,各種勢力也在蠢蠢欲動,不少地方勢力表麵服從,而實際上也在積蓄力量,逐漸脫離朝廷的統治範圍。
這一天,在南郡夷陵城一座大宅內。
會客廳正坐著二個人。中間左邊坐的是這個大宅的主人,叫王予。四十五歲年紀,身穿紫色交領長袍,腰束紳帶,臉色紅潤,二眼炯炯有神。
右邊坐的是叫姚進的人,年逾六十,他身穿青色長袍,頭頂挽一個道髻,一身道家打扮。
隻見王予微微欠了下身,神情恭敬說道:“許久沒見先生了,身體可好?”
姚進撈了下白須,笑道:“是啊,和王將軍一別不知不覺已快二年了。當年你離開王魯大將軍,我還學當年蕭何追韓信,追你到城外極力想挽留將軍,可惜你去意已決。王魯大將軍還怪我沒盡力,不能留住將軍你啊!到現在還對我還耿耿於懷,不太用我。”
王予說道:“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乃一莽夫,能力實在有限,王魯大將軍對我寵愛有加,使我惶惶不可終日,有愧於對我的厚愛,羞愧得自感無地自容,加之當時家父病重,所以就跟王魯大將軍告辭了。”
姚進看住王予,笑道:“我看王將軍是聽聞了傳言,說王魯大將軍在準備起事,這才擔心離開的吧?”說完,他側著頭,眯著眼睛看王予。見他一副淡然的樣子,便笑了笑,接著說道“其實王將軍要看清楚現在的形勢,現在的局勢是人人自己危,有那個地方勢力不是在準備自保的?兗州、徐州、冀州等,有哪個不是割據一方?”
王予說道:“先生所言極是,可惜在下愚鈍,不能看清形勢。”
姚進搖了搖頭,說道:“王將軍是大智若愚啊!你肯定有什麼打算!我知道你是不甘過平淡日子的人,或者打算投靠誰去?”
王予臉色緊張,說道:“先生萬不可以這樣說!”
姚進坐直身子,滿臉嚴肅說道:“不瞞王將軍,我這次來貴府是奉大將軍之令,請將軍回去的。”他見王予不吭聲,就勸道:“將軍一身神武,不廝殺在戰場,建功立業、留名萬世,豈不可惜了啊!我看王魯大將軍現在越來越勢大,荊州已經屯兵10多萬了,就是缺將軍你這樣能征善戰的人。尊父已經過世一年多,也已盡孝道了,不如我們繼續追隨王魯大將軍,建一翻事業。如何?”
王予沉吟了片刻,臉露難色道:“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實在慚愧。你知道家父甚懂占卜之術,他老人家前年臨終時,曾經告誡我二年不能有殺戮,讓我在家傳授武藝,帶帶學生。再等一年,我再考慮吧。”
姚進滿臉不高興,說道:“我看分明是推脫!恐怕王魯大將軍的臉色會不好看!要知道夷陵還是荊州的轄地,你難道要王魯大將軍親自來請你嗎?”
他說完,看了一眼王予,見他臉色陰沉下來,怕要反了臉,便不再說什麼,站起身,踱步在客廳走來走去。為了緩和氣氛,他坐回位置,問道:“你父親真的讓你在家帶學生?”
王予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他是這樣吩咐過。”
姚進滿臉疑色道:“不是吧?我從進來到現在沒見一個習武的學生啊。你叫個學生進來讓我看看。”
王予本是心思慎密的人,卻不小心說漏了嘴,忙說道:“我生性懶惰,未曾收學生,加之名聲微的原因。”
姚進見他如此頑固,火氣又升起,心想難道王魯還真的壓不服你?除非真的不要了這份家業。他用手拍了拍桌子,臉帶不悅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兒?這分明是你的托詞。我這次來,王魯大將軍命我無論如何要請將軍回去。這是死命令,將軍不回去,我命休矣!你當初離開確實是你父親病重,所以大將軍才肯你告辭,不願與你為難。尊父過世一年多了,你也盡了孝道,你還是跟我回去。你知道王魯大將軍那性格,我性命是小,不定他還能做出什麼事來。你不能為他所用,他也是萬萬不能讓你跟其他人,包括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