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森實在太有興致,一定要拉著崔斯特一邊聽他講故事,一邊陪他喝酒,然而他的酒量並不算好,喝多了的潘森卻變得更喜歡講故事,更喜歡喝酒。
一直到後半夜,整個酒館都是喝趴下的人的時候,蕾歐娜才把他扶回那個貴族為他們提供的住處去,崔斯特便也回到自己住的旅館裏去。
推開窗戶,天空中已是繁星點點,有輕柔的風吹了進來,特郎酒的後勁才開始一股腦往上湧,大腦裏便是一團莫名的狂熱。崔斯特突然後悔沒有在賭場裏釋放一下自己的激情,興許今天可以大賺一筆呢。
他望向遠方的賭場,卻被層層的房屋擋住了視線,唯有競技場在月光下反倒看得異常清晰。
也許是因為賭場通常都有“地下”的意味,而競技場卻是讓人崇拜的地方,崔斯特玩味的想道,雖然兩個地方的本質都一樣。
“以一敵十啊!”崔斯特突然想到潘森跟他說過的話,“難道那裏真的有機會存在?還是他們真的隻是走了****運?”
崔斯特突然覺得酒這種東西還是有個量比較好,不然喝到頭昏腦漲時連是非都分不清了。
他想到在很久以前,那時他也曾想在競技場裏露一下風頭,然而卻在最後一場的決戰中,被一名曾在諾克薩斯服役的騎兵隊長踩在腳下。那名騎士全身的符文鎧甲並且握著一把符文巨劍,肆意地羞辱他,戲稱他為吉普賽的“妄想者”。
從那時起,崔斯特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力量,最好是傳說中的魔法力量,他要讓那些稱他為“妄想者”的人嚐嚐自己卡牌的威力。
然而在瓦洛蘭這塊符文大陸上,幾乎所有的魔法能量都與符文有關,很久以前為爭奪符文的戰爭早將大陸上大部分的符文集中到那些貴族手中,成為貴族維護自己地位的工具。作為一個貧民如果想要得到符文的力量,必須得付出巨大的報酬。
為了得到力量,崔斯特不惜把自己的天賦用在賭場之中,靠他對卡牌熟練的掌握度換來一筆筆巨大的財富,從那時開始他被別人叫起另外一個名號——“扭曲命運”。
這樣輕而易舉地便得到大筆財富幾乎讓崔斯特忘了最初的目的,憑借那些財富他幾乎過上自己一直夢想的生活。
如果不是覺察到當地政府要抓捕他並及時溜之大吉的話,也許他便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浪跡於諾克薩斯和德瑪西亞各個誠鎮,時刻警惕著被人逮捕起來,而曾經渴求的魔法力量也變得越來越遙遠。
即便是真的存在機會,這個一直被稱為“扭曲命運”的家夥也開始懷疑自己命中注定隻是一個悲劇的流浪者,“扭曲命運”更像是一種赤裸裸的嘲諷。
想到這裏,崔斯特已經無心睡眠,他打開房間,打算出去走走,剛走出房間,便聽到從樓梯口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崔斯特循聲望去,卻是晚上在酒館裏見到的那名女子,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女子正好也向崔斯特看來,兩人的目光便在空中相接,那女子的目光依然像平靜的湖水,不起一絲漣漪,然而這平靜中似乎有一種異常的魔力,讓崔斯特心中一動,開口道:“好巧啊!”
像是與熟悉的人打招呼一般的語氣,卻先讓崔斯特自己嚇了一跳,不知真的把酒喝多了,還是跟潘森那家夥聊了一晚上,受到那家夥的沾染,竟變得這麼隨性。
那女子也是愣了一下,她不知對麵這個男子喝多了,還是故意跟自己搭訕,她覺得不是前者,然而像這種曆經滄桑的人又怎麼會如此輕浮(不錯她從他的眼中讀出的便是滄桑的感覺),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然而縱使靈敏如她也實在不能覺察出他這一句話的含義。
本無心搭理他,但突然被人問候一聲終究不好意思保持沉默,便輕輕地道了一聲:“好巧。”然後不再多說一句,開門走進了崔斯特隔壁的房間。
而崔斯特卻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今天這是怎麼了?”
(覺得好就點一下收藏,給個推薦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