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陌生人(1 / 3)

阿爾貝特知道坦博尼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他怕高!到底有多怕呢?反正就是越高越怕。溫尼斯的攝政王亞曆克西斯為阿爾貝特舉辦歡迎宴會的地點是在溫尼斯王城與維綸山脈相接壤的峭壁頂上。這裏被修建成一個巨大的廣場,到處都是人工綠化的植被,中間穿插了幾條用白色大理石板鋪蓋的整齊道路。在這片廣場的後方,迎麵而來的就是維綸山脈的高聳山峰;在那裏麵則是阿爾貝特一直疑惑的水聲的源頭,可能是山峰頂的積雪融化後所形成的。流水順著山峰間的縫隙緩緩向下,最後形成的湍急雄流順著廣場中央的河道飛流直下,彙聚的融水從扇形峭壁的頂點出口噴湧而出俯瞰著的數百尺以下的大平原。這的確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維綸山脈用自身演繹了一場熱血澎湃的爭鬥、展示它永無止境的力量;峭壁上的雕刻則是矮人的工匠大師們用他們粗糙精準的雙手雕琢出細膩精致的圖案;飛流直下的瀑布在它的點綴下,就如同一把巨大鋒利的雙刃劍,展示著溫尼斯王城永恒的權威與力量,這又是自然與藝術的完美結合。“那便是特拉布托瀑布!”克洛在一旁往不遠處指著:“它的源頭來自維綸山脈上的積雪,瀑布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如此壯觀了。”阿爾貝特慢慢靠了過去,卻沒有側過頭向下看去,而是遙遙地望向南方平原。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一切障礙來到幻想中的世界大陸邊的海外。隨著思想向回遷移,海水如退潮般地流入大陸,並通過巨大的河道向上前進,它在途徑慢慢分散逐漸化為河流,流經深山老林和巨大的內陸湖泊,又從地底峽穀中衝上丘陵,在高山平原上撕開一條道路,團團包圍住了溫尼斯王城。高厚的城牆也無法抵擋決心的侵蝕,它流入了城內的大街小巷來到了維綸山脈腳下。但它似乎更不畏懼世界脊背的威嚴,向山脈發出挑戰;它聚集在山脈腳下的深潭之中,像是在準備、蓄力,所有的能量在瞬間爆發,就像腳踩彈簧般飛了上去,地心引力拉長了它的身軀,卻無法阻止它強大的心。它鋪天蓋地般衝向最高處的山峰,但無情的引力無時無刻不拉扯著它,想要把它拽回海洋,雖然它的力量在迅速地流失,卻同時燃燒了它的心。最終,在流失最後一絲力量後,它也永遠地覆蓋了山脈之上。阿爾貝特突然間覺得敬畏不已,他的目光早已移到了白雪皚皚的山峰之上,霞光照射在白雪上反射出的光讓人眩目,阿爾貝特也禁不住閉上眼,他轉過身軀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瀑布。而坦博尼則是離著阿爾貝特遠遠的,如果讓他瞅一眼千百尺下的王城,那時候阿爾貝特可真需要背著他離開這裏了。“嗯,為什麼昨天沒有看到它?起碼也會聽到落水的聲音啊。”阿爾貝特問道。“大人,這裏每年從山峰中流下的水量一直都很少,瀑布也經常會幹涸,就像是昨晚。但今天一早,大家就發現瀑布好像又重新恢複了生機,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許正因您歸來的關係?”“跟我的歸來······有什麼關係?”阿爾貝特覺得“歸來”這詞用的欠妥,好像是自己曾經是這裏的人,就跟他們一樣。克洛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說:“大···大人,您跟我來,宴會已經基本布置好了,就在前麵。”阿爾貝特點了點頭跟了過去。兩人靠著陡峭的懸崖邊上行走,腳下是鋪的整齊潔白的大理石,並且他們不用擔心失神或者高空的狂風影響而掉下去;山脊邊都築有到胸口高度的圍欄,除非你主動翻過去,不然一點不用擔心危險。但是坦博尼依舊離著遠遠的,他甚至還沒從眩暈的狀態中恢複回來。當他們走到了廣場中央,阿爾貝特才發現,其實這裏就是瀑布的出水口,扇形峭壁的頂點處。在這上麵被修建了一座小橋,大約有5、6米長,足夠3、4個人並肩齊驅。這座小橋完全用白色石頭砌成,下麵是一個拱形的橋洞,橫跨在瀑布的水麵上。拱形橋洞頂上的左右兩邊,還各有一個拱形的小橋洞。阿爾貝特完全沒有見過如此奇特的橋,雖然它看起來很小。比斯法姆的橋有三種,一種是帶有橋礅的、另一種是掛有長長地吊索的,還有一種是懸浮地可以自己移動的橋;當然那是利用了魔法,這個小橋卻隻有三個拱洞而已。建立這座小拱橋肯定是為了方便人們跨過瀑布的河道,但是它需要常年麵對從山峰間流下的急速融水的衝擊而屹立不倒的話······站在一旁的克洛似乎發現阿爾貝特在注意眼前這座石橋。於是,他稍露微笑解釋道:“大人,您沒有見過這種建造方式的橋是吧?“額,的確。”阿爾貝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這難道也是矮人大師們的傑作?”“矮人的巧匠們的確有高超的技巧和精湛的工藝,懸崖壁上的建築和雕塑完全證明了他們的實力。但是,這座石質拱形橋卻是溫尼斯人們自己建造的,而這種橋也隻有在溫尼斯王城才能見到。”克洛繼續介紹道,“大人你看,這座橋的拱形設計就是針對瀑布急速的水流衝擊。這樣大大減輕了流水對橋身的衝擊力,同時不用擔心流量過大而衝毀石橋,並且減輕了橋身的重量,節省了很多石料。”阿爾貝特聽出了士兵言語中的自豪和驕傲,他仔細審視著石橋思量對方的話語,好奇地問道,“這座橋是誰設計的?”“大人,是我們逝去的國王殿下設計的。也就是您——”克洛像是突然被攫住了脖子一樣,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阿爾貝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自己隻是想到如果是作為神器的擁有者到很容易解釋了。不過,阿爾貝特突然憶起了在世界之窗時經曆的那場幻境,這段時間無憂無慮的旅途險些讓他忘記了那場幻境的意義。他覺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都不像是巧合,更可能跟自己有什麼關聯。“你剛剛說我怎麼?”阿爾貝特以為是自己沒聽見。“大人,我是說你可能沒注意到溫尼斯王城內所有的橋建築都是以這種方式建造的。”士兵編了個幌子。阿爾貝特在進入溫尼斯後的確經過許多橋,但也確實沒有注意橋的設計。要說為什麼會經過這麼多橋呢?其實,溫尼斯王城內有很多河道。多數是用來運輸貨物也方便城內居民用水。瀑布落入深潭後,多餘的水會分別進入左右兩條河道,一條是流入國王宮殿,另一條則流向居民區和工業區。這兩條河道其實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循環交錯穿梭在王城內部,最後會環繞在一起形成護城河。當然,河水會流向南方的丘陵和峽穀處,一直持續下去。他們向拱橋走了過去。阿爾貝特注意到,整個宴會的布局就是以這小拱橋為中心環繞,可能是因為相對整個廣場而言,它是這裏的至高點。四周的桌椅都被擺放在綠色的青草上,用腳踩上去軟綿綿的,會給予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桌子上則擺放著整齊的銀色餐盤,食物都被罩在下麵,當然也不會缺少美酒,僅僅是那些精致的盛酒杯就讓人心醉。而坦博尼早已變得活蹦亂跳,可能是因為眼前的美食消除了他一切的不適與恐懼。這家夥正像做賊似得拿起銀色的食物**直往裏麵瞄。不過還好,他沒因美食的**而控製住了自己等待宴會開始。阿爾貝特走上了拱橋,站停到石橋的中間。他雙手輔靠著橋麵一側的石欄,身體略微前傾,俯瞰著整座王城;似乎是按照著士兵的話尋找著那些橋是否真都是一樣的,但其實他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說謊。眼下的王城,從如此高的地方俯瞰使他心內湧出無限感慨、讚歎和一股柔柔的哀傷,阿爾貝特不知為何如此。他真心為自己的民族感到驕傲。在阿爾貝特剛來到溫尼斯王城時,有兩處特別吸引他的注意。那棵不知名非常巨大的樹,之前已經大概的了解了,而另一處,阿爾貝特現在終於可以徹底的看清了;那其實就是一座山,一座矗立在王城中的孤山,像是被山脈遺棄的孩子一樣。它灰突突的表麵上沒有任何植物,從尖尖的山峰順下一道完美的弧形;哪有山長得這麼奇葩,看起來更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它上半部分有些不同,有很多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