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衝冷笑兩聲,朝著病弱的當朝天子走去。
當朝天子知道他是來索命的,便說:“朕與你秋毫不犯,你這麼做又是……”但天子很快便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從對方的體型和走路的步態分辨出了對方的身份。
天子大感吃驚,但又隱約覺著這是必定會發生的事,便深呼了一口氣,用無比疲憊的聲音道:“當年,朕還是你的學生時你曾對朕說‘人的欲/望過大反而會有燒身之禍’,朕當年因此而相信你是靠得住的。”
“皇上,罪臣現在來也並非為了要奪王位。”嚴世衝笑眯眯地說,一步一步地朝天子靠近。
天子皺眉問:“什麼?”
他自然不會相信嚴世衝的話。
嚴世衝已到達天子的身旁,刷的一聲將劍抵在了他的頸脖處。
“皇上,您先前立有遺詔嗎?”嚴世衝問。
天子臉色變了變,隨即說:“並未。”
“罪臣不會信的,如果等罪臣去翻找出來,那皇上這條命可就保不住了。如果皇上肯乖乖地合作,罪臣可以饒你一命。”
“朕本就將死之人,要殺要剮隨你就是,何必說那麼多廢話。”天子淡淡道。
“好,那就請皇上現在寫一封遺詔。”嚴世衝俯頭在皇上的耳朵邊低聲說。
皇上的臉色再次大變。
“不寫也行,反正現在皇後和幾個小皇子已在罪臣的手上,罪臣眼下正有空,正好可以琢磨一下該怎麼從他們的身上找點樂子。”嚴世衝複又笑眯眯地說。
皇上怒視著他,一時間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過了一小會,皇上說:“你想朕寫什麼樣的遺詔?”
嚴世衝哈哈大笑,在皇上旁邊的椅子坐下,但他手上的劍依然架在皇上的脖子間。
“算您聰明,您就寫您要將王位傳給十皇子朱常定,其它事什麼都不用說。”嚴世衝說。
十皇子朱常定乃嚴世衝曾經愛過的女人鄭貴妃所生,今年七歲。
天子終於明白——嚴世衝想將朱常定扶上位,然後在幕後攝政。
然而,等到嚴世衝的黨羽的元氣恢複時就難保朱常定是否還能活命了。
天子但覺渾身一陣冷顫,緊盯著嚴世衝卻說不出話來。
嚴世衝可沒有時間再耗下去,忙厲聲道:“快寫。”
“十皇子年紀尚幼,恐怕不太合適。”天子一副為難的模樣道。
“我說了選他就是他,這個時候還輪得到您說不嗎?快寫。”嚴世衝邊說朝周圍的手下使眼色,他們立即圍了過來。
不遠處傳來了刀劍相擊聲。
想必是錦衣衛來了。
但嚴世衝並未感到害怕,因為他的人已經遍布了整個皇宮,皇宮外也圍了好幾圈的人等待召喚。
被連拖帶拽地帶到書桌前坐下的天子隻得攤開紙張,顫抖著手寫起遺詔來。
待他寫到最末一句,嚴世衝又說:“加一句——遺詔以此份為準,之前的不算。”
皇上運筆的手忽地停住。
“快寫!”嚴世衝又厲聲道。
皇上隻好硬著頭皮寫了那句話。
就在皇上剛蓋好章時那份遺詔便被人卷起交到了嚴世衝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