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淑女雙眼無神,披頭散發地被拉了下去,香墜兒一個勁兒嘶喊著“娘娘,娘娘救我,救我呀……”
此時章淑女那裏還能救她?
跪下的其餘的奴婢都惶恐不安,隻有剛才指證了自己主子的掃地小宮婢偷偷抬了頭,臉上一掃剛才的瑟縮,對落魄之極的章淑女和香墜兒露出了一個誌得意滿的微笑,恍若惡魔。
此時萬貴妃宮裏一炷香已經快燃盡了,萬貴妃幽幽說:“隻怕現在那位要遭到報應了吧。哼!“
四喜聽了這話,趕緊諂媚的應道:“她再有心,能趕上娘娘,我們根本就不相信香墜兒那個賤人,可笑那章淑女被手下幹雜活小丫頭賣了都不知道。”
萬貴妃:“誰讓她自以為是呢,這個下場真是活該。”
當夜,章淑女暴死宮中,身邊親近宮人也多半被處理,唯有立了功的小宮婢被錢太後收在身邊。
萬貴妃暗裏施出手段,章淑女離奇死去,六宮眾人對萬貴妃與一直深門不出的錢太後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錢太後得償所願總算再立威信,萬貴妃更是心喜再得一助。
可是明月卻又要出宮辦差了,她雖然不放心郡主與朱祐樘。
可是王皇後的症狀越發重了,此時過了幾次國宴,又在眾人麵前晃過臉麵,再不難耽誤了,所以得了朱祐樘的話,能夠出了宮,可是這人跡茫茫,她一個鮮少出門的姑娘,又能如何。
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頭有小販不停地叫賣,有糖葫蘆,紙風車等等的玩物。小孩子跑來跑去,時不時偷偷跑到攤子上撥弄一下風車,拔幾下糖葫蘆,惹得小販去趕他們走,就急忙做個鬼臉跑遠了。
明月在風中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不由微微笑起來,眉眼之間有一種久違的溫暖:“你是來幫我的嘛。”
楊應寧笑了笑問了一句:“我們不是都想做一樣的事嘛?”
明月輕輕攏起散亂在鬢邊的發絲:“是啊,我出宮前沒有去辭別皇後娘娘,她怎麼樣了。”
楊應寧嗬嗬了兩聲,說話間,迎麵一輛馬車慢吞吞地馳過來,楊應寧趕緊側身拉住明月,將她往一側一帶,如此一來,明月不禁有些羞怯,眉眼彎彎,臉色像一樹含苞待放的桃花,染上了紅霞,說不出的淡淡的嬌媚。
楊應寧抬頭瞧見,一時竟是看花了眼,眼神有點傻傻的,就像鄉下的農民看到了金碧輝煌的宮殿。
兩人並肩而立,遠遠看上去看上去確是一對璧人。
坐在馬車上,掀起車簾的萬通看著楊應寧與明月兩人輕言淺笑,楊應寧還時不時抬起頭和明月喃喃說些什麼,明月隻是一臉讓人看著肉麻的寵溺表情。
萬通看兩人小兒女情態,心想:這位淑女大人這是與楊侍中暗通款曲呢,還是……思量了片刻,還是讓人跟了上去,結果發現,隨後兩人去街邊攤吃了兩碗餛飩,一點沒有尋藥什麼的痕跡。
萬通越看得越覺得二人肉麻得緊,再看應寧頻頻抬頭,眼睛似乎要掃過來的樣子,悻悻地扔下車簾,沉聲吩咐:“走!。”
眼看著車消失在街道盡頭,楊應寧的筷子就轉了一個彎,徑直拐到自己碗裏去了。明月不以為忤,還“投桃報李”地軟聲說:“就該這樣,你也該多吃點才是。”
楊應寧身上一陣雞皮疙瘩,難不成淑女大人入戲了?這入戲入的也太認真了。
本來打算直接告訴她,剛才都是做戲給別人看,順便提醒他隔牆有耳,做事小心。可聽到這句的話,不知怎麼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隻是咽了一口涼菜:“淑女大人還挺體貼的。”
明月說完話才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豈止是體貼,簡直說得上是含情脈脈。可是話已出口,再想維護形象已經晚了。
看楊應寧像是被帶辣椒的菜梗咽住了,大大吃了一口餛飩,差點噎住,鼓著腮幫子盯著碗,像一隻吃飽的可愛的小貓,想起他幼時也這般貪吃,隻覺得心裏就想有根弦被撥動了一下。
說起來,兩人也好些時候沒有見過了,雖然知道不該,可是楊應寧還是忍不住想起以前那個在雨夜裏在自己懷裏顛抖的身子,想到那天夜裏,她的肌膚觸手而軟,那樣的微涼,可是卻又潤滑的動人。
楊應寧想著便覺得臉上一紅,身子初是熱的,可是卻又覺得背上一陣陣的發涼,手中下意識的開始不停的往嘴裏扒拉東西,一時不察便噎住了,頓時悶的兩頰潮紅一片,他想要喝水,可是卻又找不到,隻能伸手四處扒拉著,再沒半點大家公子的風度。
一側的明月看出他的不對,趕緊倒了一碗水遞到他手裏,看著他飲了半碗臉色漸好,忍不住說道:“別著急,你慢慢吃,又沒人和你搶。”說罷看楊應寧一臉又嗆著的表情,忍不住要撫他的背。
楊應寧這一下真嚇著了,驚的一口水都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