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看著朱祐樘皺眉,沒再勸朱祐樘,說了句“稍等”後就跑了進去,然後拿了把傘在手裏走出來。
“那朱祐樘公子路上小心。”複而轉向明月,把傘遞給她,“請明月姑娘千萬照顧好你家公子。”
“明月會的。”明月應了一聲。
正要離開,卻看見遠遠的一抹白色的影子騎著馬奔來,近了才看見是楊應寧。
還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朱祐樘就過去了,牽同他說話:“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汪直那邊,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哦。”楊應寧翻身下馬,那動作倒是挺帥的,真看不出來白白淨淨的書生如今竟有些大俠的味道了。
楊應寧的話一下子就把明月拉了回來,“這裏的情況怎麼回事,我路來,都看著全是餓浮。”
“哦。”朱祐樘應了一聲才走過去,此時已有人為朱祐樘牽了馬過來,朱祐樘說完向海夫人點了點頭就走向那馬。
朱祐樘一個翻身上了馬,坐在馬上俯視著明月,見她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不禁笑出聲來,伸出手:“上來吧。”
明月有些訕訕,但還是伸了手,然後他一施力明月居然就那樣上去了,在驚歎他還有這樣的力氣時,不禁又有些別扭。
因為是策馬奔馳的,所以不一會兒就到了,迎麵就是汪直驚訝地望著朱祐樘與楊應寧。
楊應寧下了馬,然後扶了把有些虛弱的朱祐樘,又把明月從馬上麵拖下了來。
“朱公子,楊大人?”汪直有些奇怪地看看朱祐樘,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汪大人,這裏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就剩下水流引進來啟動水車了。”
明月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真,那些水車已經固定在那邊了,水車下麵正是剛挖好的河道,河道上方是地上的水渠。
“既然差多了,那麼把這邊的人手調到海大人那邊去吧,也好加快速度。”明月回過頭來,“城中的水已經沒有了,也有好些人被送去了大夫那裏……”
“這個汪直某已經知道了,也已經派了人過去支援海大人。”
“如此甚好!”
“朱公子是否要去看看水車安裝的情況?”
“不了,汪直大人做事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就是不知道現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時候一邊的楊應寧也插上話來,我來的時候,看到那邊通渠的情況,“因為這邊過去了好些人,所以碎岩石已經挖得差不多了,渠道也隻剩下一小半了。”
“當真?”明月幾乎是和汪直異口同聲的,驚喜地看著他。
楊應寧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不過卻皺眉說道:“不過一路上,我看著有些人行為鬼崇的在那暗暗隱動著。”
“那真是太好了……”
朱祐樘卻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這些話一般,隻覺得眼淚要全數湧出來了,這種百感交集的感覺,應該是生平第一次吧?
這麼些天的奮鬥,這麼久來慶安百姓的苦難日子,終於快要結束了嗎?
明月也想要笑出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反而覺得雙腿在不住的顫抖,連捂著嘴的手也微微顫動著……
“太好了……”一向淡定的平和汪直居然也感歎了起來。
之後還是和汪直,楊應寧去地上看了情況。
走了一大圈,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正當大家夥打算回州縣府的時候,突然從遠處奔過來一人一馬。那人在明月們前麵停下來,氣喘籲籲地說,海林那邊已經完工了。
已經完工了嗎?
當下就讓楊應寧回去通知了海夫人這個好消息,等他回來的時候卻是帶了全城的百姓一起來的。那個時候已經迫近傍晚,西天的雲霞卻是異常的絢麗,幾乎紅透了半邊天,似在宣告這喜悅的時刻。
第二次有人來報說海林已經派人南去將渠上的閘一個個打開,不時水源便能引進慶安城。
聽到這樣的消息,百姓一時間歡呼雀躍,聲音響徹半邊天。
“公子……”冰含迎著大家突然間就抹起眼淚來了,“這次公子千萬別怪冰含,冰含實在是高興地忍不住了……冰含的家鄉當年要有公子這樣的父母官,那我們便再也不用受苦了……”
話音還沒有落,她就“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害得明月也偷偷地抹眼淚,幾乎要衝動地和她一起抱頭大哭。
遠遠地就聽見水流氣勢洶洶地湧進來的聲音,百姓們卻突然安靜了下來,站成一排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冰含緊緊地拽著明月的衣角,海夫人和海林緊緊地依偎在一處,汪直和楊應寧靜靜地站在人群前麵。
朱祐樘默默的站在最前方,雖然他現在有些蒼白,發絲也因為髒亂而粘在了一起,可是隻有這一刻,他在明月的眼裏是那麼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