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我可不可以奢求一下,就那麼一下,早幾分鍾也好,和爸爸說:“你不要走。”
閉上眼睛、耳朵裏、腦袋裏、全是媽媽歇斯底裏的狂笑。還記得那個穿著警服的年輕小夥子冷漠的站在門口,對這疑惑的媽媽和我,很清晰很職業的說:“你們是莫行之的家屬吧?他出車禍了,當場死亡!我們從他錢包裏找到你家的地址,麻煩配合一下去辦下相關手續。”我當時怎麼想的呢?我想:爸爸走了?就是去了小時候看的童話故事裏的天堂?可是——他一個人,該有多孤單……第一時間,我竟然不是難過,不是像媽媽一樣昏倒,我居然想的是爸爸會不會孤單?我想去陪他……
於是現在的我躺在床上,看著爸爸給予我生命的血從手腕一滴滴爭先恐後的沒入純白的床單裏。“我現在舍棄了,沒經過爸爸您的同意,您會怪我嗎?”
媽媽在客廳發狂一樣的笑著!是的,她難過、她肯定很難過,因為再也沒有人去忍受她的打罵,忍受她的尖酸刻薄。更重要的是,再也沒有人賺錢供她吃喝嫖賭了。是的,吃、喝、嫖、賭。這成語誰發明的?給我媽量身定做的嗎?嗬嗬,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個……我自嘲的笑笑,慢慢眼前變的模糊……
身旁的一切讓我不知道是夢是真,我朦朧間看見媽媽滿是淚痕的臉,保養極好的皮膚和我看起來更像一對姐妹。這幾天因為爸爸的過世突然蒼老了很多,此刻這張明顯蒼老的臉蹭在我的胸口,哭喊著。她說:“莫雨若你怎麼可以丟下媽媽!媽媽沒有你怎麼活下去?”我想笑,難道——你想讓我接替爸爸的工作嗎?就在12歲那年親眼看見背叛爸爸的媽媽,我心裏就已經對她拒之千裏了。
我感覺我的胸口像被巨石壓著透不過氣來,我努力的想要移動身子,奈何動不了……突然一陣眩暈,身子開始不受控製的往不可預知的地方不停下跌……我看見爸爸,還有小時的我,我想喊,嘴巴卻發不出聲來……我像是跌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慢慢睜開眼睛,前一刻我想幹嗎把我救過來!後一刻我又想,原來我死了……因為我身旁的一切全變了,我能一下看出來的原因是變化太大了,身旁全是古董,就連自己都成古董了!身邊的小丫頭見我醒了忙低眉順眼的跑來:“小姐,該吃早飯了,夫人老爺等半天了。”我居然脫口而出:“那幹嗎不叫我?”
天啊!感情我真把自己不當外人了?:“小姐昨兒和宇鴻公子玩的太晚了,夫人說要你多睡會……”宇鴻公子?玩的太晚?按照我那僅有的一點古代常識,貌似未出閣的女子是不能外出玩的太晚的,有的幾乎出不去,想出去還要翻牆爬狗洞等等,何況是和:“宇鴻公子”一個男的。“我男朋友嗎?”
我疑惑的看像小丫頭,看樣子大概也就十五六歲,蠻清純的,我喜歡的款。盤個哪吒發型,係了兩根淡綠色的絲帶,正好和她的翠綠色衣衫相配,就像一顆青澀的小野果。貌似還挺聰明,看我疑惑,也不多問,答道:“是小姐青梅竹馬的戀人,現在是六月份,宇鴻公子還說臨近冬季的時候就娶小姐過門呢。”“我答應了?”我大概明白是穿越了,無所謂,爸爸不在了,這樣的結果再好不過,可我不想剛穿越就嫁人。畢竟,嗯……我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看發育的程度也就差不多和小丫頭一樣大,現在嫁人是違法的,雖然現在不是21世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