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爺爺和奶奶是一對老活寶

謝遼沙的爺爺跟奶奶結婚四十年,是老夫老妻了,他們的生活充滿笑料,他們幽默快樂地活著,像無憂無慮的兩個老小孩。

爺爺最大的愛好,除了泡股市,就是愛吃肉,他吃了一輩子肉,但沒有長胖,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奶奶不愛吃肉,她怕吃肉長胖,怕血壓高,吃菜的時候,從來不夾肉,爺爺就說,“你的筷子是不是長眼了?認東西認那麼準?”

奶奶說,“我嫁你時認錯人了,現在當然要看準點兒。”

“切!”爺爺學著孫子謝遼沙的口氣說,“你該吃點兒肉,吃什麼補什麼,你就會長得肥美起來。”

“哼!”奶奶聽了,馬上攻擊爺爺,“吃什麼補什麼是胡說八道,你整天吃肉,也沒見你肥美起來,還瘦弱得跟猴一樣,給社會主義丟臉。”

爺爺紅著臉,吭哧了半天,說,“那是我不吸收,全排到咱家的廁所了,叫馬桶吃了。”

“真的耶。”奶奶一聽,也裝成嫩小孩,樂了,“那咱家的馬桶也沒見胖啊?”

爺爺差點兒暈倒。

奶奶雖然老了,但她手疾眼快,趕緊把爺爺扶住,“別砸著狗。”

謝遼沙家養的那條寵物狗——小白,很招人喜愛。但它沒有爺爺奶奶見過的一隻狗可愛,那是爺爺奶奶見過的一隻非常聰明的寵物狗,被訓練得會跟老太太叫“媽媽”,跟老頭兒叫“爸爸”,特別可愛。

爺爺奶奶是一對老頑童,見樣學樣,照葫蘆畫瓢。他們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就拿著火腿腸訓練小白,讓它跟他們喊爸爸媽媽。

“喊爸爸給你吃火腿腸。”爺爺逗狗狗。

“喊媽媽給你吃火腿腸。”奶奶也逗狗狗。

兒子謝金光一看不願意了,堅決反對地說,“你們可別讓狗學會說人話,狗會說人話了,狗跟你們喊爸爸媽媽,我跟狗就成兄弟了,這不亂套了嗎。”

謝遼沙也反對,他說,“我可不想跟狗喊叔叔,那會讓人笑掉大牙。”

讓謝金光和謝遼沙感到安慰的是,小白始終沒有學會喊爸爸媽媽,見誰跟誰打招呼還是“汪汪汪”那句千古不變的老話。

犧牲了很多火腿,小白還沒學會說人話,這讓爺爺奶奶對小白很不滿,罵它,“你這白癡,白吃了我們那麼多火腿,也沒有學會喊爸爸媽媽,真是笨死了。”

小白雖然沒有學會說人話,但它很通人性,最愛跟奶奶搖尾巴,撒歡。它一獻媚,奶奶就給它吃火腿,或者喝牛奶。狗也有腦子,一旦餓了或者渴了,就對奶奶大搖其尾。有時候,奶奶對狗狗比對爺爺還好,這讓爺爺很是吃醋。

爺爺有天餓了,保姆阿菊休息玩去了,爺爺讓奶奶弄飯,奶奶不弄,引起爺爺的強烈不滿,“快給我弄吃的,你想把我餓死啊?”

“吵什麼吵?”奶奶不滿地說,“你給我獻媚我就給你做飯。”

爺爺問,“怎麼給你獻媚?”

奶奶說,“像咱家的寵物狗那樣給我搖搖你的尾巴。”

爺爺氣得差一點兒吐血,用眼睛瞪著穿得花裏胡哨的奶奶。

別看奶奶老了,有時也愛穿得漂亮點兒。

奶奶雖然是個有點兒土裏土氣的鄉下老太太,但她人老心不老,是個老來俏,有時也與時俱進,愛趕一把時髦,她說我兒子娶了個時髦漂亮的美國兒媳婦,我又有一個中美合資的大孫子,我就是一個國際老奶奶,跟聯合國秘書長平起平坐,輩分很高,我當然要打扮得時髦一些,因為這關係到中國的國際形象問題,也關係到中國老太太的國際地位,我當然要拿出婆婆的樣子來。我買衣服打扮代表的是十三億中國人民,我可不想讓中國人丟臉。

爺爺也不是個死腦筋的老頭,他也支持奶奶打扮好一些,他對奶奶說,我們的孫子謝遼沙是祖國的小花朵,你是祖國的老花朵,小花朵和老花朵都要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