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他現在已經決定了嗎?
龍馨瑤的眼淚流得更凶猛了。
皇上卻不看痛哭不止的公主,而是將目光轉向裴子墨。
“裴卿,你要朕收回成命,要朕將瑤兒賜婚與你,你認為你的條件好過圖騰國太子嗎?你能給予瑤兒高於一國之後的尊榮嗎?”
裴子墨頭磕在地上,皇上的一字一句,都直接切中他最軟弱的一處,他的確出身平凡,無法給予瑤兒至高的尊榮,他的條件確實比不上圖騰國太子,但是……
“皇上,臣不止是一個書生,過去的那些年裏,臣還讀了好多兵法。”
“是嗎?那又如何?”皇上不以為意。
裴子墨道:“皇上,圖騰國與我朝情勢向來緊張,兩國交界處,時常受到圖騰國的侵略騷擾,雖然我邊關眾將英勇善戰,不曾讓圖騰國占了分毫便宜,但圖騰國揮軍的企圖一直以來都不曾消減,如今圖騰太子突然來朝進貢,央求聯姻,甚至指明求娶馨瑤公主,微臣認為此舉的意義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無非就是看上了馨瑤公主乃是皇上疼之寵之,護在心尖的人兒,有了馨瑤公主,等於有了一個最強大的人質,請皇上三思!”
皇上挑眉,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欣賞和欣慰,不過隨即又隱匿下去。
計劃隻完成一半,他可不能前功盡棄,於是他再沉聲說:“裴卿以為,你所說的這些,朕會想不到嗎?”
“臣不敢,皇上聖明,一定比臣更明白。所以不管臣能不能娶馨瑤公主,但皇上一定不能讓她嫁與圖騰國。那樣的話,不但毀了馨瑤公主的一輩子,更是陷我朝與水火之中。到那個時候,皇上的抉擇將會更加艱難。”
“沒錯,但是以目前的情勢來看,又有什麼辦法可以徹底解決我朝與圖騰國的邊患呢?”皇上歎了一聲,歪頭道:“多少年的邊患問題一直無法解決,朕無顏麵對邊關百姓,朕愧對於先帝的囑咐啊!”
“父皇,邊防已經如此緊急了嗎?”龍馨瑤從父皇的語氣中聽出了嚴重性,憂心地望著似乎是一瞬間就老了好幾歲的父皇。
如此體貼的一句話,更是讓大玄帝黯然。他凝望著女兒道:“若不是如此緊急,我怎麼會舍得我的馨瑤公主嫁去他國,承父女分離之苦。”
“父皇……”龍馨瑤心軟了。
裴子墨蹙眉,思路快速地轉動。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龍馨瑤答應聯姻之事。哪的是皇上用苦肉計這也不行。
“啟奏皇上,臣鬥膽,請求與皇上單獨一敘。”他說,不管如何,先把龍馨瑤支開,不給她心軟的機會。
龍馨瑤一怔,錯愕地望向他。
“子墨,你不要做傻事!”雖然不知道他的打算,可是光是他不願意讓她參與,就代表他決定的事,她可能不會讚同。
“瑤兒,你先退下。”皇上卻意外地答應了。
“父皇……”龍馨瑤不想走。
“瑤兒。”裴子墨伸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相信我。”
龍馨瑤咬牙,沉痛地點頭,接著起身退下。
“好了,裴卿,你想和朕談什麼?”大玄帝看著眼前這名眼神清朗堅毅的年輕男子,心中暗忖:朕寄予厚望的棟梁,屬意的駙馬,你要給朕什麼驚喜呢?
“皇上給予臣需要的支持,一年,臣給皇上一個沒有邊患的安定關。”
“你要什麼條件?”皇上精神一振,忙問。
“一年後,若臣實現了給皇上的諾言,請皇上賜婚馨瑤公主予臣。”明目張膽地和皇上談條件,這對大玄皇帝來說,這一輩子也沒遇到幾個。不過他喜歡這樣有膽識的年輕人。
在他眼中,裴子墨沒有武將的魯莽,卻有武將的膽識。沒有文人的酸腐,卻有文人的淵博。所以即便是他想拐著馨瑤公主,那皇上對他的欣賞也沒有減少分毫。
甚至他覺得馨瑤公主的駙馬,除了裴子墨,還能是何人!
但即便是如此,有些事情,皇上也覺得說清楚為好。
他很注意問道:“一年後,瑤兒就十八了,裴卿難道不在乎嗎?”意思是大齡公主,要婚配就更難了。
“隻要是馨瑤公主,臣就不在乎。”裴子墨堅定地表示。而且他不但是嘴上這麼說,就是在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或許以前他不敢肯定,但是兩個人在外麵的七個月之行,他一切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