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馨瑤見裴子墨滿臉漲得通紅,甚至整個脖子都跟著紅了。知他並不是對自己無動於衷,於是就膽大更大了一些,伸出自己光滑柔軟的小手,握住了裴子墨的大手。
裴子墨又是一怔,不由迎上龍馨瑤深情的目光。
其實龍馨瑤所說的話 每一句都打動著他的心。他理解空懷抱負無處施展的苦惱,更明白雄鷹展翅需要長風與廣闊的天空。就像當初他連中三元,喜獲狀元,可是到頭來卻成為了公主的太傅一樣。那種有抱負而無處施展的苦惱,曾經讓他一度沉迷不振。
那個時候,似乎沒有一個人理解他的苦惱。時至今日,龍馨瑤卻這麼準確的說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有種突然想把龍馨瑤抱在懷裏的衝動。
可是,她是公主!
或許以他的才學,可以配得上世間大部分的女子,可眼前這一位偏偏卻是公主。公主的婚姻,一般都是皇上親定的,而又沒有自由的。
皇上哪會任由公主隨自己喜歡的人成親去。公主的婚姻多半都是政治婚姻,要麼與他國聯姻,要麼嫁入什麼高官的府第,總之不是他一個小太傅望塵莫及的。
想到這,他不由掙開龍馨瑤的手,轉身走到屋角的桌子邊,抓起水杯,“咕嘟咕嘟”往嘴裏猛灌冷水。
冰涼的冷水入了肚子,人也瞬間清醒許多。
他扔下水杯,仿佛她不存在似的大步往床邊走,一邊走還一邊道:“公主,請回吧!時辰不早了,若是被人看到公主這麼晚了還在我這裏,定要說閑話的。”
可是在經過桌子邊時,他的胳膊被抱住了,“你就那麼在意閑話嗎?”
“當然。”他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作為女子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比較好,更何況你是公主,要做天下姑娘的表率……”
“夠了!”龍馨瑤瞪著他,“你總是拿這一套來說教我。”
“我說得是事實。”裴子墨嘴上生硬,其實心裏想的卻是怕她到處亂跑遇到壞人而吃虧。他甩開她的手,走回床邊,背對著她說:“公主請回吧,微臣要睡覺了。”
說完,他也不管她走不走,直接坐回塌上,兩腳一甩,兩隻鞋就飛出去老遠,緊接著一個回身,人就做出了欲脫衣服的動作。
可是龍馨瑤的目光不但不躲,反而雙眼發亮,直盯著他看。
“怎麼?你還想看男子脫衣服?”裴子墨的手遲疑了。
龍馨瑤雙手叉腰,哼道:“你敢脫我就敢看。”
這一下裴子墨更氣了,忍不住嘟囔著:“怪不得外麵的流言越傳越盛,還不是你行事大膽所至。一個還沒出嫁的公主,三更半夜不但敢與男子同處一室,居然人家脫衣服,你也不躲避。”
說是這樣說,他脫衣服的手還是停下了。
就算龍馨瑤不怕,可他卻不敢脫了。
“別人怎麼想與我何幹,我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中間無愧於爹娘,我走得正行得直,我怕什麼。”龍馨瑤越說似乎膽子越大,最後竟然還慫恿道:“脫啊,你怎麼不脫了?”
裴子墨沒有辦法,隻好雙手一攤,無奈道:“三更半夜,是公主自己跑到我的房間自取其辱,我可不願意陪你受累。”說完,衣服也不脫了,直接悶倒就睡。
雖然沒了動靜,可龍馨瑤知道他根本沒睡著,“起來,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裴子墨沒有動靜,躺在那裏一動不動,若是不知道,還以為他真睡著了呢!
“起來啊!”龍馨瑤繼續吼他,甚至用手扯了兩下他的衣袖。
裴子墨卻是裝死到底,就是不動。
“不起來是吧?”龍馨瑤火氣上來了,叉著腰在地上轉了兩圈,突然發現了牆角的桌子上還有水。當即走了過去,將壺裏的水全都倒進一個大大的海碗裏,就捧了過來。
裴子墨聽到倒水的聲音,以為她要喝水。結果她不但沒有喝水,而是腳步匆匆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當他感覺到事情不妙,正要起身去看時。
結果這一轉頭,一大碗清水正迎水澆了下來。
結果就這麼巧,滿滿一大碗水,沒有浪費一滴。
“噢!”受冷水一激,他猛吸一口氣,瞪大濕淋淋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而她也同樣震驚地看著他。她隻是想嚇唬他一下,沒想到這淋得也太準了。
因為受驚與生氣,他的臉頰泛紅,眼睛閃亮,讓他看起來更加俊美強悍。
水流下他的眉毛,流進他的眼睛,他閉上眼,像條落水狗般聳肩垂頭,“啪啪啪”一陣猛搖,頭發上的水滴霎時四處飛濺。
這樣子豈是用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