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點點雪花飄飛,銀裝素裹,一陣陣寒風凜冽透過窗子穿過。屋子裏,雲月淩一身麻布粗衣,坐在小塌上看著小小窗外的雪花發呆,衣袖隨寒風吹拂身側,單薄瘦弱的身子卻高挺秀拔,長卷微翹睫毛下鑲嵌著一雙暗然無波的黑墨眼眸,淡無痕的光澤裏暗藏憂傷。手邊是一個小秀婁子,裏麵擱著一個塊剛繡好的錦繡,其上是鴛鴦圖案,維妙為俏、栩栩如生。
父親,你在邊防過得還好嗎,你什麼時候能夠回來?父親,我好想你……
是不是我太任性了,如果當時我不那麼任性,如果我能夠忍受一時的愛戀,這一切是不是都有可能改變?如果我能夠沉思靜聽你的教誨,我是不是還可以陪在你身邊盡心盡孝?
父親,嫁給了心愛的男人後,我並不快樂,我好想回到從前,在你身邊終老,但我卻不能,原諒我,原諒女兒的不孝。
念及遠在邊防帶領軍隊的唯一親人,霎時,一層水汽蒙蔽眼眶,強忍著打轉。
今天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還會傷心?這一切不是早就習慣了嗎?
婚嫁一年,迎親隊伍也在觀看盛大婚宴後續續離去,次日父親便踏上邊防路途。當年自己若是不出現在那皇宴上,就不會迷戀上他,若不是自己花癡也不至於求父親向皇上賜婚,怪隻怪自己太愛他,愛得無法自拔,寧願一無所有。
仍記得,見到他那一瞬間,她看見他眼中的厭惡,但她卻天真的認為他會在意她的一天。
仍記得,踏出家門那刻,後母的不屑、二妹的譏笑她不在意,因為她愛她,她以為他可以給她溫暖。
可是,她錯了,大錯特錯。
他便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三王爺——北堂修,三王爺年輕嬬智,二十歲便是商界天才,富可敵國,二十三歲就擁有北麟帝國的三分之一的軍隊,堪稱文武雙全可忽如其來的賜婚迫害了他與他心愛女人——花心如的愛情,他恨她,厭惡未曾一刻停止,一年婚嫁,他從未正眼看過一眼她。
花心如更是恨她,恨她的出現打破了她的計劃,奪了原本屬於她的名分、地位,她恨不得親手殺了她解恨,剝了她的皮割了她的肉,但她不能隨意把她殺害,因為她的身份,一個太尉的掌上明珠,一個皇上的寵愛的表妹,但她可以虐待她、奴役她,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
“在這,那個死賤人居然還敢躲在這,快把這個賤人給綁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怒斥聲伴隨著房門被踢開的聲音回蕩在屋中。一身穿白色棉襖、丫鬟素裝的俾女——紅梅領著一夥人風風火火從門外衝進來。
雲月淩受驚猛然回神,本能性地朝門口望去。
“死賤人真大狗膽,連夫人也敢加害。”惡罵間紅梅緊步上前拽住她的胸領惡狠狠往前推去。
雲月淩輕皺眉頭,來不及反應,直直往後倒去,一股刺痛自身後蔓延全身,這一推傷的可不輕,急撐身體的雙臂磨出一塊塊青紫。
紅梅冷眼相視,怒瞪著她無辜委屈樣,又是抬腳狠絕往她身上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