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節 種一顆種子(1 / 2)

“除了很年輕,穿著一件灰色的法袍之外,就沒有別的線索了嗎?”

第二天的早上,公爵兩口子和普萊森、露希婭坐在一起用早餐。公爵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維羅娜坐在他的右手邊,而露希婭坐在他的左手邊,普萊森當然是坐在露希婭的下首。

公爵昨晚很快就趕來了,隻是來的時候剩下燒得焦黑的屋子,那個凶手早就離開了,甚至連自己的衛兵都犧牲了兩個。

聽到這句話,普萊森放下了手裏的餐刀,抬頭看了一眼某個低著頭的女人,她手上切割牛排的動作有一個小小的停頓。

事到如今,普萊森已經可以確認了到底是誰派的那個女巫,維羅娜的家族的底蘊一點也不比公爵淺,而且人丁更旺,有一個女巫聽她使喚,也並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

隻是女巫的職業讓普通人對她們充滿了厭惡,在大家看來,她們就是一群奇怪的異教徒,和蟲子、詛咒、毒素甚至是屍體打交道,也是被光明教會取締的對象,但由於女巫很特殊,她們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教會和信仰,幾乎所有女巫的傳承都是師徒或者母女,因此到現在為止還有她們生存的土壤。

“就算找不出是誰派來的也沒有關係。”普萊森倒是很自信,雖然他現在才十三歲,但是學習魔法的曆史已經有七年,除了完全沒有防備被偷襲的情況,他有自信麵對女巫時不落下風,而且女巫從來都不是成群結隊打群架的獨行者,甚至幾個普通士兵都能把落單的女巫逼上絕路。她們唯一的優勢就是防不勝防,可惜對魔法師來說,女巫真的夠不成太大威脅。

“可是連房間都燒黑了……”看著普萊森一臉完全不當回事,身邊的露希婭很擔心的說道。

“那把火是我放的,因為當時……”考慮到現在正在進餐,普萊森笑了笑,回報給露希婭一個放心的眼神,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潮的蟲海就算是他都覺得頭皮發麻,還是不要說出來影響大家胃口了。

“總之,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對我是沒有用的,雖然不知道是哪股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勢力派來的小角色……”

普萊森說一句,維羅娜的左眼就跳一下,再說一句,她的右眼也跳一下,說到最後時,維羅娜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極有貴族修養的她居然象個真正的鄉下人一樣把餐盤切得咯吱咯吱響。

普萊森故意說了一句:“加拉斯夫人,您好像很生氣?”

維羅娜氣得快要爆炸了,可是不論如何她是絕對不可能承認女巫是她的人,要不然就不是等於承認自己是“用了不入流的小手段的鄉下人”?

“對。就是那樣。”維羅娜這種貴族少女平時來往的都是外表看上去彬彬有禮的斯文人,哪有普萊森這種說話含沙射影的斯文**?盡管她氣得恨不得把普萊森放在餐盤裏切碎,可是表麵上還不得不擠出一副勉強的微笑出來,“什麼人竟敢大膽到加拉斯的府邸搗亂。”

公爵一點都不傻,他隻是因為武力更出色而已,看了看自己新妻子的異狀,又看了看看似完全不在意的普萊森臉上那股自信的微笑,沒有再多說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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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還沒吃完,維羅娜就借口說昨晚沒有睡好就走掉了。

公爵也沒挽留,普萊森現在和她就是一個不小心就要互捅刀子的敵對關係,誰能想到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狠角色,加到一塊年紀還不到三十歲?

在女兒擔憂的眼神中,公爵提出來和普萊森單獨走一走,沒有了格爾泰和阿克裏昂,公爵現在新的管家普萊森都沒有見過,是張新麵孔。

“很抱歉。昨晚發生那樣的事。”公爵畢竟心中有愧,昨晚的事情他多少心裏有點數,加上今上雙方的表現。他沒有看著普萊森,而是看著遠處的草坪,那裏沿用了普萊森當年的方法,一直都現在,草坪都是蚊蟲的禁區。

他怎麼可能完全不了解枕邊人的脾氣?一個非常標準的貴族小姐,高傲,自以為是,對自己的家族和將來的使命非常清楚,任性,而且對平民有著明顯的厭惡感。

如果是貴族中誰得罪了她,那不是什麼大事,因為貴族們打交道的準則是以對方身後的家族為參考。

如果是平民,比如說普萊森這種明麵上什麼都不是的“小人物”……

沒有直接派人在路上堵住你然後幹掉就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這件事我沒有放在心上。”看到公爵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普萊森抬起頭,這個傳說釋放鬥氣時連頭皮都會變紅的“憤怒的公牛”,從某種角度來說已經算是貴族裏麵很親民的了,當然露希婭才是真正的異類,貴族們的守則本來就有一條是不與平民來往。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露希婭。”

“我的女兒?”公爵會錯了意,挑了挑眉毛道,“就算你兩次救過她,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在將來的某一天以我女兒的幸福為代價來報答你,再說你還沒有完全洗清楚你的嫌疑——我的女兒可是加拉斯家族現在唯一的繼承人!而你,就算是一個有著天才魔法師的頭銜,可是也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