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袍感覺到了,老師的歎氣,在今天,比在這一個月都還要多得多。
……
紅煌小魚站在恒夙的麵前,站在西妄的麵前,站在蘇城學府大多數學子的麵前,站在蘇城的中心。
小魚的左手上拎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她走到恒夙的麵前,說:“把這把刀給我,我把這件黑袍給你,兩個月後,你來東煌,六師妹在等你。”
恒夙的身軀開始顫抖,他已經猜到了什麼,那天空中黑色的光明,眼前的一道紅光,那夢想中的東煌,以及小魚口中的六師妹。
恒夙把手中的光明刀交出去,恭敬但手又是顫抖的從小魚手中接過了那件黑袍。
直到完全接過黑袍,他才徹底鎮定下來。
與此同時,小魚又說了一句話。
“你是老師的第八個弟子,你便是這一個輪回中的黑煌。”
此話一出,才是真正的震驚全場。
當在場的他人還在為進入東煌學院而苦苦奮鬥的時候,恒夙已經直接成為了東煌院長的弟子,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已經顯現。
恒夙轉過身,對西妄說道:“我做到了。”
如若是在平時,西妄肯定會說,我肯定知道你可以做到。
而此時的西妄,兩眼直直盯著眼前的小魚,一眨不眨。
學院中的每一個人都穿著一件袍子,而袍子的背後則是一種物品,與穿著這件袍子的人有關。
院長第七個弟子紫煌背後是一朵盛開的紫羅蘭。
院長第六個弟子藍煌背後是隨風飄揚的蒲公英。
而眼前,在這一個輪回當中院長弟子中的大師姐,紅煌小魚的背後,則是一朵盛開的妖豔雪蓮花。
西妄的人像先前恒夙那樣開始顫抖,因為他看到轉過身來的紅袍之下的真容。
西妄的語氣在顫抖,他不敢確定,但他又相信眼前的所見,終於,他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那個在場所有人都不應該知道的名字。
“小魚……”
小魚的眼睛注視著西妄,她看到西妄那圓圓的臉蛋,那已經快細成一條縫的眼睛,那卷曲的頭發。
小魚沒有說話,但她心中在說話。
果然是你啊……
最後,小魚隻是在人群外注視了同樣在人群外的西妄一眼,拿著光明刀,又化作了一道紅光而去,沒有留下一句話,沒有對在學府最高點的紫煌說一句話。
輕輕的來了,又輕輕的走了。
西妄的眼睛一直在小魚身上,從她到來的第一秒,到她最後離去的紅光。從不確定,到肯定,整個人從平靜,到顫抖,再到激動,再到平靜。
他的口中又吐出了幾個字,很是響亮。
“剩下的名額,我要了。”
在其他人的眼中,西妄永遠是那種玩世不恭卻不會爭取去努力什麼的小胖子,當聽到他現在這幾個字的時候,變成了驚訝與疑惑。
西妄要這個名額做什麼,先前那個紅袍少女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唯一沒有驚訝的隻有恒夙,他聽到了西妄的這句話,便立刻將手中的黑袍穿到了身上,而在他穿上身的一瞬間,他的背後,鬱金香悄然出現。
成為黑煌的他對西妄說了一句話。
“我相信你,會變成我的小師弟的。”
“嗯,我會的。”
……
站在學府最高點的紫煌看著已經變成自己師弟的恒夙和不出意外將要變成自己最小的師弟的西妄,實在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聽到了先前西妄那顫抖的兩個字,小魚。
在場的人不知道大師姐叫什麼,但他卻是知道的,所以他頭痛了。
六師妹與恒夙的事情他是清楚的。
但大師姐和這個西妄的事情,他先前其實已經有了一種很混亂的想法,很快卻被他舍棄了,可現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掛在學院後山內室最深處的那張畫,是大師姐在十歲的時候畫的,那時候她剛剛跟老師學畫畫,而第一幅正式的作品,便是那張畫,而那張畫一直掛在後山內室最深處的地方,大師姐的房間中。
當他看到西妄的時候,他說了句臥槽。
而現在,他連臥槽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
紅光回到了學院後山之巔。
小魚重新來到了院長的身前,她的手中依然握著光明刀,她的身軀也在顫抖,最後,她跪倒在院長的身旁,靠在院長的腿上哭泣。
“老師……”
“我知道我知道。我從撿回你的時候,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了。我答應你,就算西妄不再是我們的希望,我也不會對他做什麼的。”
“因為我知道,他是你在這個世界最後留下的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