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的到來讓這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隨著齊王等人的徹底倒台,大漢政局終於迎來新的風貌,而邊城抗擊匈奴之事更是大勝。此次匈奴被打退潰逃至西域之南。
更好的消息是,當年被派出使西域的張騫竟歸來,帶回了大宛的名馬和葡萄酒,也帶回了一些西域小國的使臣。經過溝通,劉徹立刻決定開辟新路用以與西域互通。而這條新路,便是日後聞名遐邇的絲綢之路。
隨著西域使臣的道來,來自西方的佛教也慢慢為人所知,而它的生根發芽,還需漫長的時間。
今日的長安城格外歡樂。堂邑侯府更是十裏紅妝。一大早,堂邑侯府的仆人便開始沿街散發染紅的銅錢。而及至黃昏,這裏更是熱鬧紛繁--當今陛下的第二任皇後,將在今日由堂邑侯府抬往漢宮。
“喲,這是出什麼事了啊?這麼熱鬧!”遠行到長安的旅人紛紛驚歎。
“當今陛下今日迎娶皇後啊。”有人這樣說。
“話說這堂邑侯府館陶長公主不知道是積了什麼德,當今的第一個皇後便是她的親女,那皇後可是十分的得寵,離世十餘年陛下硬是一個妃子都沒納……”
“這事我也知道,不過陛下既然不納妃子,今日這是……這皇後?咦,我怎麼聽說館陶長公主隻得了兩兒一女,那今日這皇後是哪兒來的?”周邊便有好事長舌之人相詢。
“要不怎麼說館陶長公主好福氣呢,第一個皇後是她親女兒,這第二個,是她認得幹女兒!”一個中年婦人滿心羨慕道,“這人比人,真是沒法比哦!”
“幹女兒??”立刻便有人詫異了,“是什麼來頭啊?”
‘哐’,說書的早找好了位置,此時一拍驚堂木:“各位看官,今兒個便是當今大喜之日,小老兒再次細說當今陛下這兩段情緣,兩任皇後,若是說的好,還請打賞則個,也都沾沾喜氣!”
“快說,快說!”一群人便‘嘩’地圍了過去。
“且說,這當今陛下,不僅運籌帷幄,是難得的賢明之主,更是重情重義,一等一的大好男兒。尋常人家有點嚼穀還玩個什麼三妻四妾的,我們陛下雖富有天下,卻始終隻在乎一個人!”
“……前頭說到這元後陳氏竟一命嗚呼,陛下萬念俱灰,那是一夜白了少年頭啊,至此更加殫盡竭慮,再不思兒女之事,一連就過了十餘載,終於累倒在案牘之上。而朝中有些人,吃著碗裏瞧著鍋裏,也不看看自己肚量夠不夠,竟尋思著要取而代之,為此,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鋌而走險,與那匈奴人合謀,要用百姓性命,我大漢河山交換,為的隻是刺殺帝王,自己坐一坐這至尊寶位!”
“什麼人這般不要臉?”圍觀者立刻義憤填膺起來,尤其是那些正為元後與帝王離別之事哭泣不已的婦人更是悲憤無比。
人群之外,陳蟜抱著手同陳須站在一處,笑眯眯地聽著裏頭的人說書。
“你這般做,唉!”陳須歎了口氣,“也罷,陛下都同意了。阿母也說這般可以。”
“大兄你就別歎氣了,”陳蟜笑道,“我這般做,一是徹底滅一滅那還存著僥幸之心的人心頭的欲/望。更要緊的卻是替咱們妹子揚個名……”
“別提她,這都做的是什麼事。好端端的偏要換個身份,”陳須皺了眉頭,“如今鬧出個什麼元後繼後。隻恐史書上又要多出許多故事了……”
“哎呀,那些都是記載起居注的人操心的事。你就別想了,隻要知道,不管是元後還是繼後,始終都隻有咱們妹子一個人就好了。”陳蟜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們一個個鬧的,玩的,”陳須歎息道,“算了算了,如今這樣也挺好的,嬌嬌都老大不小了,快有個孩子才是正經。”
“這就不是我們能幫忙的了,”陳蟜笑道,“我終於可以清閑一陣了,那做佞臣的活兒,真不是人幹的……”
“大郎君,二郎君,小人終於找到你們了。長公主吩咐你們趕緊回去,吉時將至啊!”一個氣喘籲籲地仆人跑了過來。
“走吧,回去。”兩人對看一眼。
“我們絕對是整個大漢唯一能送同一個妹妹嫁兩次人的兄長。”陳蟜低聲道,他見陳須皺眉,又笑了一句,“嫁的,還都是同一個人!”
喜慶的嗩呐聲響起。而那人群之中的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正說到這第二任皇後:“……話說,這第二任皇後,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隻說她自出生時,手中便握著一把小小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