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劉徹轉過身疑惑地問。

“陛下……”張靖慌忙亂編,“這裏風景甚好,且十分的溫暖宜人,且烈日高照,且寒風刺骨,且……”

“你都在說什麼?”劉徹身邊的心腹將士上前一步冷冷道,“一會兒溫暖宜人,一會兒烈日高照,一會兒又寒風刺骨。張縣令的意思是這站一會兒便能感受四季輪回?”

此言一出,便有許多低低竊笑之聲傳來。

張靖更是急的滿頭冒汗,劉徹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張靖一慌,又喊了一聲:“陛下!等一等!”

“又怎麼了?”劉徹被他這奇怪的態度激地有些發怒。

“陛下,此處!此處便是黃帝當年大戰蚩尤時候的分符台啊。陛下何不站在這裏觀賞一陣,也感受一下……”

“張卿家,”劉徹無奈道,“這已經是你一路走來說的第四個分符台了,當年黃帝手頭竟有那麼多符要分?”

“啊……”張靖一愣,繼而道,“或許黃帝閑的無事……”

“我看是你閑的無事吧!”劉徹終於發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不斷的拖延朕的時間?難道你此時派人在朕要去之地,威逼利誘百姓說你想說之言?還是,你真的隻是為了奉承朕?”

“臣不敢!”張靖腿一軟慌忙跪下道。

“若是前者,”劉徹冷冷道,“若是前者,你那是癡心妄想,真與假朕豈會分不出?若是後者,那你真該回去好好看一看曆史:當年黃帝大戰蚩尤是在涿鹿。而非此地!”

“陛下!”張靖不知如何是好,隻能跪下磕頭道。

“何必行此大禮,”劉徹輕歎,“我知道這攤丁入畝之策是損害了你們的暫時利益,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哪有鐵打的江山?就連朕都不能保證,朕的江山是否能永遠在朕手中……”

張靖心頭咯噔一聲,頭埋得更低,卻聽劉徹還在說:“你又能保證你一家永遠是青縣之主?你的兒子就真的能撐起這青縣不出亂子?若是青縣易主,你們家隻怕是那新縣主的眼中之釘,若無這些國策撐著,能是個什麼下場?”

張靖被他這一誘導,隻嚇得兩股戰戰:皇位有人謀劃,他的縣主之位未嚐沒有!或許是福靈心至,他竟然想到: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之事。

“陛下,臣知錯了啊!陛下,臣請陛下回去吧!百姓都感恩戴德十分感念陛下恩德讓他們人人得以享以田地,能夠飽食……是臣人心不足了。臣立刻辭去這青縣縣令之位,隻求陛下從寬處罰啊!”張靖伏地痛慟不止。

“已然走了這許多路,不如去看看百姓如今的樣子吧。”劉徹卻主意已定。

“陛下啊!”張靖慌了,終於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陛下,前頭……前頭不能去啊!”

“為何不能?”劉徹心頭飛快的閃過一個想法,卻太快了,沒能抓住。

張靖不敢說自己同人圖謀想要殺了劉徹之事,隻是連連磕頭不止,心頭百轉千回想編個借口,卻就是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劉徹信服,幹脆就一個勁兒地磕著頭,隻砰砰直響,不一會兒便滲出血來。

劉徹等不到答案,終於受不了一腳踹開了他,繼續往前而行。

張靖眼看劉徹走入那天羅地網之中,隻閉了眼,忽又鼓起萬分勇氣,衝了過去:“陛下小心!”

“怎麼……”劉徹還未問出半句,便見忽然冒出無數持矛之士,壓了過來。

他一低頭,正對上張靖萬般羞愧地眼神。

張靖軟下身:“臣……罪該萬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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