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回憶(2 / 2)

而果真就在那日,於群臣力薦,皇後的婉言好勸之下,皇帝終於決定,冊封魏王為太子。

“谘爾皇三子魏王封從容,體乾降靈,襲聖生德,教深蘊瑟,氣葉吹銅。早集大成,不屑幼誌,溫文得於天縱,孝友因於自然,符采昭融,器業英遠,爰膺錫社,實寄維城,懿河間之不群,慕東平之最樂。自頃離明輟曜,震位虛宮,地德可尊,人神攸屬,式稽令典,載煥徽章,是用冊爾為皇太子。”

冊封大典繁盛而隆重,封從容與我緩步前行,朝拜天地與帝後,也接受臣子的朝拜,他拉著我的手,就仿佛經曆過這些事以後,我們終能平順地穩步向前,達到自己想到的那個位置。

分明是風和日麗的天氣,當晚卻起了狂風暴雨。

封從容在書房與幕僚們議事,我梳理完太子妃日常需處理的事務,正打算梳洗睡了,門外卻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心中忽然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主子,是秋月。”

我鬆了口氣:“進來吧。”

秋月進了房門,呈上了一封信。打開一看,信是晚香別館的老板娘金鑲玉寫來的,信上說遇到了一個十分難纏的官家貴客,在晚香別館內又打又砸,礙於那人的權勢他們不敢動手,盼望我趕快過去相救。

我抬眼看向秋月,她還披著蓑衣:“你——怎麼會去了晚香別館?”

“是晚香別館的老板娘差小廝過來,說是讓我過去一趟。”

我歎了口氣:“替我備轎罷,順便準備幾頂幕離,這事即便要解決,也不能以太子妃的身份去。”

秋月領命下去了,我修書留在桌上,讓封從容不必等我。隨即便坐在轎中前去了,外邊的雨絲被吹進來幾滴,雷聲陣陣,明明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我的心中卻有著絲絲的不安。

到轎子停在晚香樓門口之後,不安的感覺愈來愈盛。我伸手按了按眉心,帶上幕離,在秋月的攙扶下走進了晚香樓。

果真有人鬧事,鬧事的還果真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金鑲玉上來拉住我道:“就是他了——我們還真是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我還記得情報簿子這個人的信息,幸好這位高權重的人是花錢買的個官做,本質上還是個商人,隻要是商人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加之以黃金,總能被擺平,雖然多費了一些口舌和錢財,但好在能在不暴露我身份的情況下消災,那人終於帶著一大群隨從走了。

“柳兒,”金鑲玉吩咐道,“外邊風雨太大,將大門關上。”

我鬆了口氣,心道自己真是多慮了,坐在桌邊一手擒著酒壺倒了杯,端起杯子送到嘴邊,瞧見戲台正在上演一場香豔的劇碼,書生伸手輕輕將美人的第一層羅衫卸下,迤邐粉紅薄紗迤地。

這情景怎地有些眼熟?

轉過眼,這才發現,桌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彩陶仕女。她輕解羅裳,香肩半露,神態阮媚迤邐。

“轟隆——”

歌舞絲竹聲中,屋外悶雷聲炸響。

淡紫色熏香的繡袍拂到我眼前,食指骨節修長分明,蒼白得隱隱可以看見其中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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