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假藥一事,帳鋪裏也無甚忙事,玉潔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帶上自家的相公,又叫了雲嘉、戴清和雲朵三姝,程凡和憐香兩人,一個作為要報恩之人,一個是玉潔的貼身丫鬟自是在此行列,一行九人打包了一些隨身攜帶的日常用食和遮陽用的紙傘,雇了三輛不算顯眼但也算豪華的馬車去了離本城不太遠的驪山踏了一回青,青山綠水,溪水潺湲,高峰巉峻,綠水蜿蜒順流而下,自是一番惝怳自在。
暢快惝怳了一番,到了日暮西垂時分馬車才緩緩的回到了府中,在老太太那處用完膳說了一會子的話,又各自散去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院落,盥洗換裳,自是一宿的無話。
翌日,玉潔梳洗完早早的便來到書房處理昨日各鋪管事送來的賬冊。剛處理完擲下筆,便聽李平在窗幔外來報:“小姐。”
“進來吧。”
推門進了來,李平恭敬的微彎腰作揖,道:“夫人那邊著人傳話過來,說是楚家小姐和大公子著日便要來雲府,叫小的過來告訴小姐一聲,你忙裏偷閑的就去東園騰出那邊的幾處房子,他們來了也不好慢待了。”
“知道了,可說是幾日到?”
“按路程來算的話,也就這二三日吧。”
玉潔頜首:“你且下去,我審完這些賬目,束整放入櫃中便會去處理的。”
“是。”
待李平躬身消無聲息的出了去,玉潔撫首捏額,她是有些不待見楚家那個仗勢作威作福,而且前段時日還鬧出那麼一段人命官司案的二公子的,不過來者是客,她也不好表現出來給她們臉子看。
而說起這楚家二公子,又不得不說起當日那府尹審判的那件案子。話說那府尹把整件人命官司案當兒戲一般的全部交給師爺去辦,他卻是一概不管,不過這最後討好雲楚兩家的功德全賴他一個人所得。
楚家聽聞那府尹胡亂判了此案,對他也是頗為讚賞的,連日裏送了很多平日裏別人孝敬給楚家的瓷器和曆朝有名的山水畫,劉似蕘一收到自然對楚家是越發的上心了,一來一往間,這劉似蕘與楚雲兩家也不由得走了近些,官道也順暢了不少,不少官員為了巴結這位官場的新貴,紛紛的送禮前來,府尹的府邸熱鬧的門庭若市。
而那楚家的公子,雖然係出名門豪紳之家,卻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罷了,字不認識幾個,強搶豪奪卻是最拿手的,偷雞摸狗,煙柳之地,走馬觀花,聚眾豪賭,打架罵街。他是樣樣不落,隨著年紀的增長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那大女兒,比楚簫還要大上兩歲,乳名嫵雅,生得美貌動人,舉止嫻雅,其父甚是疼愛這個孝順的女兒。當日身子骨還算強壯之時就令其讀書識字,較之其兄,不知強上了多少倍。自其父病體孱弱後,而其兄又是個不折不扣流連花叢什麼都不懂的軟柿子,隨著她的年紀見長,家中又是個皇商,一應經世事也憑著家中世世輩輩仰仗下來的恩德,在世輩的相助下幾乎都是她處理的。
這個嫵雅,針繡家什等事一應都會,也能為父母分憂解勞,,在外也是她一應主持,頗有玉潔行事的風範。隻是此女目光遠酌,表麵待人雖然是溫和有禮,謙恭禮讓,上禮賢才,下敬卑微之人,極得人的好感。可是私底下卻是個心機極為深沉的女子,擅長手段,籠絡人心,隻要她一看準的,便是不露痕跡的爭搶,為人極為的蛇蠍心腸,隻是較之別人看不出來,就連其母也隻當這個女兒乖巧聽話,又擅長幫襯家裏家外的事,對其女是又愛又憐的。而這一年恰是皇宮選秀之年,嫵雅是仕宦皇商之女自是在名冊之內,而楚簫素聞京都及第一繁華之地,正思一遊,又愛飽賞新鮮的玩意,這不趁著妹妹進京選秀,他也隨之而去,名義上是護妹進京,實則上是想進京飽覽那上國的風光,回去的時候也好對他那一群酒肉朋友炫耀一番,好膨脹膨脹他的虛榮心理。
送妹進了皇都以備待選,他便檢點下行裝細軟,帶上隨身的侍從飽覽了上國風光一番。而那在宮中備選的嫵雅,目光遠大,又想著做人上之人,實為備選妃嬪和才人讚善兩者之間,可她的目標向來都隻是為選皇帝的妃嬪而來,在縱多的鶯鶯燕燕之中,她反其道而行不像其他的備選女子一般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總是淡妝濃抹總相宜,打扮的新清脫俗又不失嫵媚大方漂亮。
念著自己姿容月貌,琴棋書畫又是勝人一籌,自恃有能力比得過那些空有容貌又愛攀比的庸俗之女。她向來極會偽善自己,為了日後能成為人上之人鋪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