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在洪荒猛獸走後,也帶著王小榆離開了那座已經化為一片廢土的廢城。
“就算是死了,就算是被當作食物吃掉,我也不走了。我死了,說不定就能見到死去的爹娘,我想我爹娘了。”王小榆說著,淚就怎麼也停不住的流了下來,兩隻髒乎乎的小手,在說話間朝著眼睛揉來揉去,卻怎麼也擦不幹流出的眼淚。
紀晨聽完這些話,感覺喉嚨中好像噎了什麼東西,隻覺得很難受,但他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是不會見到死去的人,是不會死去的爹娘的。所以死亡才會這麼可怕,這麼讓人發自內心的畏懼。
他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勸住眼前的王小榆,她還太小了,又確實兩天沒吃沒喝了,還在幾天前與自己的爹娘永遠的訣別,她脆弱的神經,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紀晨也知道,這荒野實在是危險到了極點,說不頂什麼時候就會有吃人的洪荒猛獸出現,在這荒野中,過了這麼久他們都還活著,也算是受到上蒼的眷顧,運氣好到了極點。
但是運氣說用完就用完,誰能保證自己的運氣一直都這麼好,當務之急就是擺脫現在的困境,離開荒野,到達新城。那裏至少有很多人們聚集在一起,還有天啟者的坐鎮,就算是大型的獸群也不敢輕易嚐試攻擊。到了那裏,不是絕對的安全,但起碼比現在安全得多。
看著坐在地上哭哭啼啼,怎麼也不肯走的王小榆,紀晨心中有了決斷。他背對著王小榆,蹲下身子,輕聲道:“來吧,我背你。你的命是我和我爹救下的。不隻是屬於你自己的,我不讓你死,你就得活著,我會背著你到新城的。”
聽了紀晨的話,年幼的王小榆一愣,也不哭了,看著半蹲著的紀晨,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趴在了紀晨的背上。
紀晨的年紀也不大,隻有七歲,又有兩天沒有吃東西了,身上也沒有幾分力氣,背起王小榆,身子直晃了幾晃,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定了定身形,終於站穩了。
“肩負得起屬於自己的責任,這才是男人。”
這是紀晨死去的父親,在臨死前給他最後的教誨,現在他就要用自己幼小的身軀,肩負起自己的責任,肩負起自己立下的承諾。
他說要背著王小榆走到新城,在這之前就不能夠倒下,也不能將王小榆放下。
“紀晨哥哥,你累嗎?”王小榆說道。
“不累!”紀晨稚嫩的臉上露出堅毅之色,事實上就是說這兩個字,他都花費了莫大的氣力。
“小榆你先睡會兒,等你醒過來,我們就到那座新城了,到時候就有好吃的東西了,我們就不會再餓肚子。”紀晨繼續說道。
“嗯,那我就先睡會。”王小榆趴在紀晨的背上,閉上了雙眼。
這兩天她實在是累壞了。
紀晨感受到背後背著的女孩,氣息逐漸變得平穩,就知道王小榆已經睡著了,他難得的笑了笑,重重吸了口氣,步履沉重,一步一晃悠的,向著新城的方向而去。
他說一兩個小時就能到的新城,實際上他走了一夜才到。
當他走到新城的城門前,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多鍾,這時候太陽都出來了。雖然被厚實如烏雲的陰霾遮住,天空依然很陰沉,但至少天亮了。至少,他背著王小榆,活著來到了新城。
新城的城門是有守衛的,執勤的守衛隊成員大概有四五十人。
這些守衛並不是天啟者,事實上那些天啟者都自命清高,高高在上,才不會去自甘下賤的做守門的人物。在他們眼中,他們理應像古代的王公貴族一樣,那些沒有能力的人就理所當然的為他們服務。而他們有權利安排任何一個人的命運,決定人的生死。
高貴的他們,就應該是享受的,隻有在獸患來臨,他們才會出手。就像是曆史上任何一個帝皇,他們不會容許自己的江山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