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信任她,他也不是要懷疑她,他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它要痛,它要嫉妒,它要胡思亂想,它要悲傷絕望……他也無可奈何,他拿自己的心……沒辦法!
狠狠閉上雙眼,仰起頭自暴自棄的灌著酒,讓那辛辣的酒液狠狠燒灼著喉嚨,麻痹不了他的心,把大腦麻痹了也好,隻要不讓他再痛苦再難受,怎樣都可以……他不想再痛了,他痛怕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手裏的酒瓶是什麼時候從手裏滾落到地毯上去的,他隻知道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眼皮越來越重,精神漸漸不能集中了……
突然,一雙手觸上他,將他馬上就要徹底散渙的意識及時拉了回來,他像是暈迷了許久的病患一般,疲憊至極的雙眼,極緩極緩,極其艱難的睜開一條細縫——
房間裏的光線似乎更暗了,朦朧模糊的眼前,有個人影在不停的晃動,他想把她看仔細,可是他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來人的容貌,或者說,他連是真人還是幻覺都已經分不清了。
“昊……慕君昊,慕君昊……”
溫柔深情的輕喚,在耳邊輕輕飄蕩,習慣連名帶姓一起叫他的,隻有他的小女人,是她嗎?是他的小女人來了嗎?
努力將眼睛睜得更大一點,他終於看清眼前的人是齊肩的微卷短發,奚悅就是這種發型,來人背著光,他無法看清臉,但心裏想著心愛的小女人,所以自然而然便期望眼前這個就是她……
“奚悅……”他委屈又痛苦的喃喃。
“是我……我是奚悅……慕君昊……”她溫柔的對他說:“你醉了,快起來,去休息吧……”
聽到她那麼溫柔那麼乖巧的跟他說話,慕君昊基本沒怎麼猶豫,也聽話的在她的扶持下掙紮著站起來。
‘奚悅’將爛醉如泥的男人扶到床-上,他閉著雙眼無意識的呢喃著什麼,過量的酒液已經完全將他的大腦神經侵蝕。
“奚悅……老婆……”他模糊不堪的呼喚著心愛的小女人,同時不耐煩的揮了下手,想掃開在他身-上扯動的那隻手。
可是他胡亂的揮動根本沒能阻止那雙手,而當他揮動的那隻手臂落下去時,手肘重重的撞在靠右邊的枕頭上,隻聽極其輕微的一聲‘嘀’從枕頭底下響起,一抹紅點從房角某個角落一閃而逝,而聲音太小,紅點閃得太快,所以誰也沒注意到……
“我在,等等,很快就好了……”溫柔深情的嗓音在答應他。
又是一陣迷糊之後,他恍惚聽見有人在喚他——
“慕君昊……我-愛-你……愛-我……”
是他的丫頭在說愛-他嗎?那聲音,那語氣……讓他不能確定……
他他頭很重很暈,脖頸支撐不止腦袋的重量,於是他的頭栽進了枕頭裏,然後……
當奚悅沐-浴完,懶懶走進客廳的時候,隨意一抬眸就看見顧恒宇正拿著她的手機撥弄著——
她的臉色頓時一變,快步走上前就一臉凶悍的把手機從他手裏搶回來,同時氣憤填膺的怒喝:“喂,你幹什麼?”
手上倏然一空,顧恒宇微不可見的怔了下,被她氣衝衝的口氣凶得一張俊臉沒有絲毫表情,緩緩抬眸淡淡看著她,然而他還沒開口,坐在對麵沙發的蘇雪就搶先回答——
“恒宇手機沒電了,想借你手機用用,你這麼緊張幹嘛?”
“就算要借,也該跟我這個主人說一聲吧!”奚悅一張小臉冷若冰霜,在查看完通話記錄,沒找到漏接的電話後,她才抬起眼瞼言辭尖銳的冷冷說道。
“你說你這丫頭——”
蘇雪板著臉正要斥責奚悅,顧恒宇卻突然麵色僵冷的站起來——
“伯母,很晚了,我先告辭!”
冷漠的語氣清晰的表態出他此刻的憤怒,顧恒宇冷冷說完,看都不看奚悅一眼,冷著臉毅然決然的往門口走。
“誒,恒宇,再坐會兒吧……”蘇雪見狀,立刻跟著站起來,忙不迭的急叫,但顧恒宇估計是太生氣了,對蘇雪的呼喚置若罔聞,直接開門、出門、關門,急得蘇雪轉頭就氣急敗壞的對女兒怒喝:“奚悅,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你……”
一氣,一急,蘇雪立刻捂住心口一屁股跌坐回沙發裏,臉色微微蒼白,閉著雙眼呼呼喘氣,一副心髒病發作的樣子,嚇得奚悅慌忙拿起茶幾上的藥瓶,快速的倒出一顆藥放進蘇雪的嘴裏,然後快速的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遞到母親的嘴邊,讓母親一口一口慢慢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