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子時已過,但世間並不寧靜。銀狼嘯月,穿雲裂石,野烏哭嚎,像是要徹底喧鬧這片天地般。
滿山遍野間,火光閃爍,千流激射,無數野獸為了生存開始了驚天動地的廝殺,靈力在每一處若隱若現。
薄薄的雲層上,一隻約五六丈大的嚇人的金色大雕長嘯一聲,恐怖的聲波漣漪崩碎了一片烏雲,宛若神明的審判,波及到了下麵的世界。
在金色大雕的視野下,可以看見一塊方圓二三百裏的圓狀島嶼,島嶼周圍零星坐落著數不盡的礁石,還有那深邃如藍寶石一般的海洋。
那是一塊鬱鬱蔥蔥,有著無數生靈衍化,充滿生機的島嶼。有生命,就意味著有爭鬥與廝殺。大雕盤旋幾圈,眼神突然變得冷厲,長嘯一聲,然後俯衝而下。
寒光閃閃,帶著懾人的光芒,大雕如鐵鉤般的爪子洞穿了一隻銀色巨狼的腦袋。後者眼神空洞,死死地盯住前方距離不足一丈的少年,帶著強烈的不甘,哀嚎一聲,眼中的生機還是逐漸消散了。
少年衣衫單薄,坐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有著一個與年齡很不符的陰鬱的臉龐,憂傷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對未來不可知的迷惘。
聽到身後巨狼的哀嚎,少年並沒有選擇回頭,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從有幾分破爛的口袋中拿出一張符篆,口中輕念,然後火光一閃,少年的身影便如一隻離弦的箭一般彈射出去,隻留下幾道殘影。
金色大雕看著遠去的身影,眼神冷厲,似帶著幾分嘲笑,又帶著幾分不屑,抓起身旁巨狼的屍體,長嘯一聲,卷起一片落葉,騰空而去。
“竟然是金光雕,沒有追上來,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少年看著在天上盤桓的大雕,遍體生寒,頭皮發麻,渾身毛孔向外冒著寒氣。在確定危險已經過去了後,少年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而後眼中流露出強烈的羨慕:“要是我有一雙翅膀,早就逃出這該死的地方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低沉的號角聲從叢林的深處響起。
“嗚~~~~~~~”
聽著從遠方傳來的號角聲,少年的眼睛中閃過一抹恐懼與厭惡,但還是拖著快要麻木的雙腿,向著號角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少年雖然身體單薄,但是耐力很好。在環境複雜的叢林間,穿梭自如。在這片島上,早已經沒有了弱者的容身之處,除了猛獸與飛禽,隻剩下了修行者。
按照這片大陸的實力劃分,少年目前處於凝靈境第三層,放在一般的家族和小部落中也算是了不得的大修行者,但在這片島嶼上,也隻能算是剛剛有了存活下去的資格。
“到營地了。”少年呼出了一口濁氣,但臉龐上沒有一絲欣喜,反而臉上的憂傷更甚。
少年口中的營地大約方圓三百米左右,是用大約十米高的金晶石壘成,通體白瑩瑩,符文流轉,非常堅固與顯眼,這也是為了避免有人誤入叢林之中找不到回來的路。
營地隻有一個大門,大門周圍站著六個身穿黑色盔甲的男子,手持長矛,表情嚴肅。在每個男子身旁,都有著一隻擁有著可怕爪牙的獠狼,非常猙獰,不斷嘶吼。
“還不快過來,慢吞吞的,想死不成!”一名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煩,惡狠狠的說道。
“停下,把手攤開!”這名黑衣男子鬆開了手中的鎖鏈,鎖鏈的一頭連著的獠狼低吼一聲,向著少年撲去,一爪便將少年撲在了地上。
“秦風是吧,你最好別亂動哦,要是我的獠狼發起瘋來,連我都控製不住哦”黑衣男子獰笑一聲,其他幾人也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
獠狼在秦風身上嗅了嗅,口中噴出一股腐肉味,使得秦風幾欲窒息。前者在將身下之人從頭嗅到腳之後,似乎沒有發現什麼感興趣的東西,便搖了搖尾巴,又回到了黑衣男子的身邊。
“窮鬼,滾吧!”秦風忌憚的躲開了其他幾名黑衣男子手中的獠狼,快速的向營地中走去。看著少年的身影,黑衣男子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說道:“在外麵逛了那麼久,身上什麼東西也沒有,真是晦氣。”
“得了吧,周野,上次有個小子,身上隻有一顆靈元果,你就把他宰了喂狼了,要是剛才那小子身上有什麼好東西,他還能活著走過那道門?”一名黑衣男子調笑道。
“誰讓他那麼固執,把那枚果子給我又死不了人。”那被喚做周野的黑衣男子將手中的鎖鏈再度套到了獠狼的頭上,低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