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悶熱的天氣肆虐地襲卷著人的身心,陽光逐漸散去,雲霧逐漸蔓延堆積,心裏似乎有股力量欲吐未吐,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眼睛上不自覺地漫上霧氣,心裏一陣絞痛感噴湧而起,逼迫眼淚順著兩頰緩緩流下,一瞬間傾盆大雨而下。
你聽說過狐狸雨麼?天上掉落下的雨水就是狐狸的眼淚。你看到了麼?
腳下虛空,就如同一顆抽幹血的心髒在無助地掙紮。雲端之上,沒有彩雲之南的地方,隻有墜落萬裏的恐懼。高處不勝寒,可是又是否還在人間。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曇花一現,短暫得不知是否存在過。
落花隨風將要去何方,隻留給天空美麗一場。曾飛舞的聲音,像天使的翅膀。相信你還在這裏,從不曾離去。
你是否已化為了飛舞的天使?
機艙裏沉悶的低氣壓愈加增添了我的悲傷,我轉過頭看閉目養神的林辛溫,他也一樣,難掩悲傷。
如果媽媽還在,如果媽媽沒有上那架飛機。不,爸,沒有如果。
歲月加深了他額上的皺紋,任它們在額上無情地生長、跳躍、奔跑。歲月加重了他身上的中藥味,任黃連、木通、龍膽草的苦味蔓延全身。歲月加濃了他對我的感情,在半空中也與我不離不棄,相偎相依。
他忽然睜開眼睛,握住我的手,把我的食指、中指、無名指捏成一排,而後囊括在他的掌心,一股溫熱融化我內心的擔憂與恐懼,我隻聽他溫柔的一句:
林藝,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人都是會有脆弱的一麵,沒有一種笑是鐵打的甚至眼淚也不是。我滿足地閉上雙眼,逐漸進入休眠狀態,全身繃緊的感覺逐漸鬆弛。
似乎過了很久,我被機艙裏的騷動聲驚醒,隻聽到我們經濟艙的小廣播裏傳來焦急的男聲:“我媽媽突然休克,機艙裏缺少專業醫生,請會急救的旅客朋友速速前往頭等艙…”繼而又傳來美國乘務員的聲音。
飛機還有半小時降落浦東機場。現在正在太平洋上,連迫降的機會都沒有。
我推了推爸爸,他立刻起身,我取出手提包後也緊跟著他前往頭等艙,一個年輕男子迎麵而來。
“請救救我媽媽,先生!”
爸爸不慌不忙,“讓你媽媽平躺,頭部微低,周圍的人請散開。”我拿出包裏針灸的針袋,遞給他。他把了把脈,先取主穴,一看收縮壓仍沒有達到80mmHg,於是加配穴位,用平補平瀉法,素髎穴從鼻尖端斜向上刺入,內關、湧泉穴位連續撚轉提插五分鍾,婦人的血壓逐漸回升。十分鍾後,漸漸穩定下來。
在一旁的人漸漸呼了口氣。婦人緩緩睜開眼睛。“媽,怎麼樣了?”“嗯,沒事。”她的聲音仍是疲累。婦人身穿一件Gucci的皮衣,頸上的鑽石項鏈也價值不菲,身上清新的的香水味讓人感到舒適。但是因為身體的虛弱,一切的粉飾都顯得暗淡無光。
“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爸仍在運針,年輕男子拉我出來,微笑著,那種笑就像國民校草那樣溫柔又無害,“我叫何臨溪,今天謝謝你們了!”他伸出手。
“我叫林藝,我爸爸是個中醫叫林辛溫。”
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轉過頭去接:“噢你已經在浦東新區的醫院了啊,這麼快就安排好了,我們還有五分鍾下飛機,謝謝了臨柯。”
爸爸怕有什麼事情,就讓我一起跟著急救車到醫院,他去取行李先回家。在何臨溪媽媽經過無數檢查後醫生終於說隻是因為過度勞累和低氣壓而導致休克,然後終於被轉到了VIP病房。
何臨溪不知道去哪了
,在我和何臨溪媽媽沈舒若敷衍了一會兒後我走出病房。
一個玉樹臨風的男人,西裝革履,恕我看不懂那品牌標誌。“你是林小姐嗎?”他的聲音有些清冷
,遞給我一張名片 。
“嗯。”
“臨溪有點事情他讓我謝謝你。”
他遞過來一個黑色的盒子,“我會讓司機送你回去的”,然後轉身走向病房。
一條施華洛世奇的手鏈。我驚嚇到
“哎。”他轉過身看我的眼神有點讓我頓時不知所措:“什麼事。”
我的氣場一下子就被壓了下來:“沒事,謝謝。”
我轉過身離開,心裏不太舒服,看了看名片——臨澤集團總經理沈林柯。我歎了歎氣,自嘲著,高富帥的總裁出現在了現實中。不過我可不會相信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我也不會是薛杉杉那種無憂無慮的女孩。如果我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孩,也許會一見鍾情吧。不過有一種關係就是還沒有交集就已經永遠平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