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洛陽石窟群雄聚,仙音妙律打啞謎(2 / 3)

豈料諸葛智達愣了半晌,始終不一句話。其時許多黑道人物嬉笑不停,使出激將之法:“哈哈,他不知道!”“呸!拿把扇子就以為自己是諸葛亮?老子坐個四輪車,豈不比你像得多?”“什麼神機妙算,我看是豬狗不如……”便在此時,任開心又發表意見了,聽他招呼道:“大家先靜一靜,讓諸葛先生好好想上一想,如今咱們可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他話音甫落,又有人罵了起來:“烏龜王八蛋,你究竟是幫那一邊的?”“你剃了個短毛平頭,不男不女,不僧不道,乃是四不像,在這裝什麼好人?”任開心報之一笑,也不發作,可他手下五十餘名漢子卻不能受此屈辱,正欲動手,卻被任開心攔住,道:“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咱們不去理他,稍安勿躁。”柳青心道:“任開心的脾氣好得很啊,看其談吐作為,倒也不像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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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千餘人吵得熱火朝之際,忽又聽音樂作響,那女子輕聲歎道:“愚不可化,愚不可化!大日如來智慧廣大,光明普照,為何你們竟如此愚笨?”癡癡笑著,續道:“不知諸葛先生有何高見?”其實諸葛智達一直未能參悟她話音中的禪機,隻能顧做鎮定,冥思苦想,直到此刻依據她的暗示方知。

諸葛智達是儒家學士,自幼研習儒家十三經、奇門八卦等道家易理,相比之下,對禪機的領悟畢竟少了些。他深知那女子是有意提示,旨在讓自己點破迷津,率眾人前去“奉先寺”會晤,好進行她下一步的計劃。但諸葛智達心高氣傲,雖自知輸了一陣,卻也不願承認,隻是冷冷發笑,對空道:“姑娘牝雞司晨,隻怕將下英雄看得了!隻是這一次,我們若還未在約定的地點會麵,該當如何?”

那女子甜甜笑道:“事不過三。奴家乃是女兒身,一時興起,便跟大家開起了玩笑,還望諸位英雄莫要跟婦道人家一般見識,恕罪則個。”軟語嬌音,楚楚可人,千餘人無不酥骨軟筋,怒氣早已跑到九霄雲外。即便是泰山派的一眾女弟子也為之沉醉,期待看到她的容貌。

諸葛智達接著道:“既然如此,我兄弟便移步換景,期待在‘奉先寺’看到姑娘的尊榮。”隨即對孟知秋高聲道:“大哥,她在奉先寺,咱們這就過去吧?”

原來奉先寺本名為“大盧舍那像龕”,佛教有雲:“佛有三身,一為報身,二為法身,三為應身。”而盧舍那佛即為“報身佛”,含義為智慧廣大,光明普照;但“盧舍那”這個名字,本就是“法身佛”大日如來(毗盧遮那佛)的簡稱,其原因是“應身佛”悉達多(釋迦牟尼)在立名時,將他的報身和法身立在同一個名中,表示法、報不二。因此佛有三身,但本源仍是“萬德洪名,南無本師釋迦牟尼”————而奉先寺作為洛陽石窟中規模最大、極具代表性的摩崖雕像,又是萬餘造像中唯一的“三身佛”,那女子話中之意,自然是指此處。

黑道豪強早已豎起了耳朵,此刻聽到諸葛智達那女子在“奉先寺”等候,雖不明白原因,倒也不在乎。這會兒也不知是誰了一句:“照啊,沒奈何呀,如今隻能順水推舟,過去瞧個明白了!”於是人雲亦雲,千餘人立刻蜂擁而至,朝奉先寺行路,不必贅述。

柳青心道:“這女子才思頗廣,也不知打的什麼算盤,或許她便是血衣門的首腦之一,欲對群雄不利;如今人叢中更是魚龍混雜,五花八門,不定血衣門的殺手已經混入其中,妄圖不軌了;我自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搶占先機,無論如何都要揭穿血衣門的陰謀!”想到這裏,再也顧不了許多,一把揪住賈病,提氣騰挪,身體已如飛箭般竄出,直往奉先寺而去。

群雄直覺“嗖”得一聲,一個影子從眼前驚鴻般掠過。瞧著柳青遠去的背影,不知有多少人愕然稱奇,脫口讚道:“好功夫!”料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竟有如此身手。趙無忌和司徒空更是對視一眼,含笑點頭。卓非凡心道:“久聞柳青輕功出眾,今日一見,方才領略。我若是像他這般縱起,原亦不難,隻是攜著一個人還能如此輕盈如燕,卻是不能了。”賈病更是大呼叫:“哈哈,我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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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群雄三步並作兩步,登上了奉先寺占地極廣,滿是積雪的台階之後,竟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佛像前,此時竟放置了二百餘台清一色的紫檀香木古桌。這些桌子不僅巧精致,而且排列出了一種極為詭異的形狀,令人產生無限遐想。每張桌子上都放置著一個特製的盤子,盤裏分別呈著紅、白、藍三朵妖豔脫俗、中原罕見的花朵————如此奇怪的擺設,如此稀奇的布置,如此怪異的花朵,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