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隻是私人聚會。
“親愛的郝先生,如果這隻是私、人、聚、會,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大人物?”我的臉上仍然掛著完美標準的社交笑容,微微偏頭,在郝守寧耳畔低聲質問,仿佛耳鬢廝磨。
所以說眼見不一定屬實,你儂我儂的背後不一定就是甜言蜜語。
“你剛才不是見過樊子的父母了麽?今天是阿姨的生日,所以真的隻是私人聚會。”郝守寧的表情無辜至極。
對,我已經與本場晚宴終極boss級別的那對夫婦見過麵了,已經被樊瑒媽媽切片裝載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半個小時了,已經被眾多美女帥哥大叔大嬸們好奇打量一個小時了!
黑緞小禮服吸收眾多眼球熱量,快把我烤熟。
“你完全可以一個人應付,何必拖我下水?”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郝守寧早被我碎屍萬段。
“因為我想要你陪。”
……這家夥今天吃了蜜糖不成?吃了蜜糖也不夠抵消今晚對我造成的心靈折磨!
“好了,有人來了。”他提醒。
這真的不好玩。要求站如鬆,還得是一棵氣質高雅笑容可親的鬆,於是踩著十厘米細高跟鞋的我一晚上繃直小腿,挺直腰背,微抬下巴,維持公式化微笑。如果灰姑娘必須保持此等形象才能獲得王子的青睞,我寧可一輩子躲在小狗窩洗洗刷刷。
道不同,不相為謀。上流社會不是常人能混的。我對未來生活的要求還是比較樸實,錢一般多,夠花就好。
聽說太多錢也是很麻煩的事情。唔,我顯然很怕麻煩的。
送走一位大叔,我忍不住將重量掛在郝守寧的胳膊上,偷偷放鬆雙腿。“累了?”他輕笑,“這才剛過半。”
嗚,我可不可以反悔,調頭撤退?
“你們在這裏啊。”主人之一樊瑒笑嘻嘻走來,身旁冷豔美女竟是郝守菲,“煩死了煩死了,一堆人。”
“哥。”郝守菲先問候她的親親堂哥,再朝我略一點頭,算是招呼。
樊瑒突然湊到我眼前,與我大眼瞪小眼良久,然後摸著下巴嘖嘖感歎兩聲:“果然人靠衣裝。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為了形象,我忍。
他感歎完畢,朝郝守寧一挑劍眉,笑容幾分陰險,頗有看好戲的意味:“沒想到你真的會帶她來。我媽有沒有說什麼?”
“說這閨女挺不錯,端莊懂事知書達理,怎麼我們家小瑒就找不到一個?”郝守寧麵不改色說完整句話。
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噎死。
“啊——啊——啊——我媽真那麼說?”樊瑒卻顯得異常激動。
“別聽他胡言亂語!”我翻白眼,忍住砸這倆人腦袋的衝動,“你媽媽隻是同我客氣幾句,然後基本上和他拉家常,沒我什麼事。”除了餘光時不時飄到我身上。
“……我就說,我媽那麼墨跡守舊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認可你?不過……”樊瑒看向我,笑得愈發神秘詭異,“要是我媽真說了那些話,小揚,你與阿寧以後的道路就一馬平川、馬到成功、功成身退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成語!我額頭一滴冷汗,對上樊瑒的目光,忍不住糾結表情。
“別理睬他。”郝守寧握住我的手,“他剛被阿姨罰,心裏頭正不痛快呢。”
“哎,我可是實話實說,不帶丁點感□□彩!”樊瑒斜睨向郝守寧,一臉忿忿,“再怎麼逃避,咱們總是不自由的。你總得先給小揚一點心理鋪墊吧?”
什麼意思?我茫然不解,看向郝守寧,卻見他微微蹙眉,神色似有幾分不悅。“那是你。我同你的情況不一樣。我們準備撤,我家小揚累了。”
嘁,誰是你家的?我試圖偷偷掙脫他的手,結果反而被他抓得更緊。
“忠言逆耳,聽不聽隨你。”樊瑒的口吻同樣略帶不快,“我反正是仁至義盡。你們倆兄妹自個兒看著辦罷。”
郝守寧麵色一沉:“別說我們,你倒是先管好自己。三天兩頭出狀況,你當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