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們提到一條鯨魚活生生地吞下了一個因船失事落水的水手,幾天後又把這個人吐到陸地上。這是他們在表達強大的巴比倫王國是怎樣征服一個弱小的猶大王國,並且在半個世紀以後又被迫釋放的事件。
這種奇怪的方式在兩千五百年前的人眼中是個非常簡單的比喻,但是,對於我們現代人來說,我們隻知道巴比倫是一堆荒涼的石頭和充滿了垃圾的廢墟,根本無法理解他們到底要表達什麼事情。
同樣,《舊約》中的後二十卷內容還是夾雜著這種奇怪的寫作手法,幸運的是,我們可以用更多的正確解釋,重新構建公元前五世紀至公元前三世紀的真實曆史。
如果你想要理解後來發生的一些著名的戲劇性宗教事件,我現在將試著讓你們在這些不可靠的信息資料的提示下,講述你們應該了解的曆史。
這次流放在猶太人眼裏,並不是遭受奴役。
從世俗的角度看,大部分猶太人把從巴勒斯坦移居到美索不達米亞帶來的巨大變化,看成是一種進步。在一個半世紀以前,以色列人曾經被分散在四五個小村莊和鄉鎮中,已經徹底被巴比倫鄰居同化。
但是,猶太人在公元前586年的流放生活,隻允許他們生活在一個地方,那裏真正成為猶太人的聚居區。
這些猶太人是一批真正被強迫的移民,從擁擠的耶路撒冷貧民窟裏搬到一個廣闊的迦巴魯地區。他們離開了迦南那貧瘠的故土,並在巴比倫中部的那個肥沃的土地上找到了新的家園。
他們與一千年前的祖先一樣,不用再忍受在埃及遭受的無端暴力,他們得到主人的允許,擁有自己的首領和祭司,宗教習俗和教義沒有被侵犯,他們有權力與留在巴勒斯坦的朋友寫信往來,他們的主人甚至還鼓勵他們繼續從事在耶路撒冷盛行的古老手工藝製作。
他們是一群自由人,有享用屬於自己的仆人和奴隸的權力,他們允許參與任何行業或交易活動,因此,沒過多長時間,就有一大批猶太人的名字列在了巴比倫富商的名單中了。
最終,他們甚至有權參與到國家的高層中,巴比倫國王也曾經多次討取猶太女人的歡心。
總之,除了沒有權利自由出入外,這些流放者擁有他們想要的一切權力。因為從耶路撒冷搬到特哈沙(被俘虜的猶太百姓在巴比倫的一個聚居點)的過程中,他們甩下了許多在故國的沉重包袱。
但是,他們現在又遭受一種新痛苦的折磨,哎!
這種痛苦叫做思鄉病。
自從人類有思想以來,思鄉病就一直影響著人類的靈魂,它令猶太人心中原有的對故國昔日美好的畫麵,驟然變成了對自己的傷害和痛苦的回憶,這些回憶將“昔日時光”變成了“美好的昔日時光”,並且把它尊稱為“金色年華”。
當某個人變成思鄉病的犧牲者時,他就會拒絕新家園中所有美好事物,他認為新鄰居在各個方麵都不如舊鄰居(即使他們過去經常爭吵),新城市是一個非常惡心的、令人反感的小村莊(即使新城市比他以前生活的村子大十倍,繁華二十倍),他們還認為新的氣候隻適合那些愚昧無知的野蠻人和原始人。
總之,在他們的眼裏,所有舊東西一下子變成了好東西,就好像所有新事物都是壞的、邪惡的一樣。
一個世紀以後,當這些流放的猶太人有機會重返耶路撒冷時,卻有很少的人願意回去。
但是,隻要他們生活在巴比倫,巴勒斯坦就會永遠成為他們的失樂園,這種態度反映在他們傳言和記載下來的所有事件中。
總體來講,猶太人在這半個世紀的流放生活中,極其枯燥乏味,他們每天都重複日常瑣碎的事物,等待著。
最開始,他們總是渴望突然發生一些事情,因為偉大的先知耶利米預言的在末世發生的恐怖災難還經常回蕩在他們耳邊。
但是,耶利米已經死了,並且一直沒有合適人選能夠代替他。
在前麵的章節中,我簡單地評論了一些有關猶太先知的本質,從遠古時代以來,先知就是人民的精神首領,他們會經常表現出民族道德的具體行為。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猶太人不再僅靠口頭語言傳遞他們的宗教教旨了,他們發明了自己的文字,他們的語言也有了一套正規的法則。
起初,這種文字非常粗糙,沒有元音,給人們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想像空間。書寫的句法結構規則也是這樣的,根本分不清完成時態和未完成時態,一個動詞既可以表示將來時又可以表示過去完成時,我們必須從句子的關係中去猜想真正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