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之中,少女和男人緩步前行著。
血腥的風吹動著男人身上厚實的鬥篷,吹拂著少女白色的發絲。
無數次,少女笨手笨腳的行走方式讓她差點從廢墟上滑落。無數次,男人的手迅速的伸出,抓住少女傾倒的身軀。
“所以……”終於,已經沉默無言的走了將近一天的少女拋出了自己走了差不多一個上午的時候就想問的問題“我隻是說了要穿過整個天慈,但是你真的知道是在哪個方向嗎?”
“啊……”一瞬間,格裏昂的聲音似乎有了一絲僵硬。但是下一秒,他就立刻拿出了一副經驗之談的樣子開口“旅行這種東西嘛,總之就是先要走起來。地球是圓的,總會走到的。”
“……”靜靜的瞪視著格裏昂,蕭沫的眼神似乎在表達著“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不會死”一類的意思。
最終,在這無名的瞪視下,格裏昂率先投降了:“我倒不是完全不認識路,畢竟我曾經也在天慈住過一段時間……但是街道的景象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要完全準確的分辨出我們現在處於什麼位置,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是這樣嗎……”蕭沫輕輕歎了口氣。
她不可以怪怨格裏昂,這種失望感隻是她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才導致的落差。男人已經在盡量的隨著她的性子行動,正在全力幫助她的同時也照顧著她的心靈。
這些,她全部都十分理性的分析理解了……但是她就是有一種想要狠狠的埋怨格裏昂一頓撒撒氣的想法。
明明根本就不是對方的錯,明明正常來講她根本就不應該有這種莫名的想對人發火的感覺……但是十分奇怪,在她眼中,似乎好像隻要是這個人就沒問題一樣。
輕輕的走到格裏昂的身邊,蕭沫抬起眼睛用一種似乎有些生氣,但是內部卻又有著更特殊感情的眼神望著他:“……連個大概方向都指不出來,要你何用?”
麵對這種莫名的指責,格裏昂卻隻是輕輕的笑著。這份笑容中似乎帶著一絲歉意,但同時卻又融著一絲溫暖,讓人無法認真的對他生氣:“抱歉抱歉……那就當做我隻是個類似於保鏢的存在好了,如果能在死之前保護一次生命的話我就算是圓夢了。”
“你……算了……”麵對著這樣的格裏昂,蕭沫內心的最後一絲小脾氣被化解了。她猛地轉過身,裝作還是一副生氣的樣子,嘴角卻已輕輕的揚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當蕭沫想要以這種姿態再次邁步的瞬間,卻因為沉浸在那種特殊的感覺裏而沒能注意到腳下石塊的鬆動。
格裏昂迅速的伸出手,想要將少女的身軀拉回自己的身邊。但是這一次,蕭沫卻不僅僅隻是輕微的滑倒,而是因為一腳踩空而朝一旁的巨大坑洞滑落。
最終,格裏昂一瞬間的下意識反應還是沒能戰勝地心引力。兩具軀體猛的朝著巨大的坑洞掉落了下去。
蕭沫恐慌的想要四處亂抓,但是還沒有等她真的動起手來,就感覺寬厚的身軀已經罩住了她。格裏昂死死的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中,似乎希望借以這種方式,保護少女不會受到太多的傷害。
……
“唔……”蕭沫感覺自己似乎隻是失去了一瞬間的意識,卻好像做了一個十分長久的夢一樣。就好像明明每晚隻是進行了幾小時的睡眠,卻足夠做數個夢境一般。
“這……是……”艱難的發出聲音,蕭沫試著想要睜開自己的雙眼,讓自己的身體運動起來。
然而隨著身體關節的微微運動,劇烈的疼痛猛然傳遍全身。在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的情況下, 蕭沫倒是因為疼痛的原因成功的把眼睛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