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蓮之一 祭日與生日(1 / 2)

昨天是爹的祭日,

明天是你的生日,

我叫葉玉蓮,在這樣特殊的一天,我感覺痛苦欲絕。

我是我們家的獨女,爹是村子裏唯一個教書先生。

爹對我很好,別人的爹不準女孩子認字的時候。爹已經讓我背過了三字經。別人的爹讓女孩子學染布的時候,爹在教我學握筆。

可是就在昨天黃昏的時候,爹死了,娘說是你!

你這個傻子,大傻子!最大傻子!

我跪在爹的靈堂前,張開紅腫的眼睛,看著人頭攢動。

早晨娘告訴我說祭天取消了。因為那女人罪孽深重不配祭天。那女人就是勾引我爹的女人,那女人就是你的娘親!

娘恨恨的罵著那女人,時不時哭喊幾句,哭到恨處便又停下繼續罵。

我默默的看著娘,默默的聽著,可是這不是我想聽的。我隻想知道那個小傻子去哪裏了。說好的來爹的書堂學書的,為什麼你卻殺死了我爹?

你是否知道這幾天我窩在屋子裏抄書,一刻不停,抄的我頭暈眼花,我快速的揉了揉腦袋就又開始抄起來。娘罵我,說我一個女孩子這麼努力讀書有什麼用處。她不知道,我抄書是因為我知道如果你來學堂,你定是沒錢買書的,我要給你書讀。

可書剛抄的不到十之其一,就天下大亂了。

還記得當時我就蒙了,我爹每天隻懂得讀書,話都沒有大聲說過的人怎麼就會被人害了?那天我在心裏把還我爹的人罵了一萬遍仍不解恨!直到娘告訴我說,是你殺了我爹。

我的世界從那一刻開始就完全錯誤了!你怎麼會……我恨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恨你,我就難受的想哭。爹死了,我必須恨你,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我就從未停止過哭泣!

我想不通,可我相信你是有原因的,就如同後來所有人都改口說是你娘害了我爹一樣,都定是有原因的!我不知道是什麼,而且我相信沒有人會告訴我是為什麼,因為我才12歲。娘說我14歲的時候會給我找婆家,結了親過了門我就長大了。到那個時候有什麼事情她一定都會和我商量著來。

所以我就開始不想長大,尤其是這兩年,我數著時間過日子。每過一天我都擔驚受怕,

我不想結親。我就想像現在一樣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哪怕每天都還有人惹我生氣,我也願意保持現在的狀態。你能體會麼?

記得那天我想去你家找你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你家門口我卻不敢叫你的名字。我就徘徊著坐在你家門口。

“娘,你養了隻狗為什麼不告訴我!”突然一下,你的聲音響了起來。

“沒呀,你說什麼呢?”隱隱約約我聽到你娘回答你,

“那門口蹲著的這是誰家的!”

我一扭頭看到你指著我說話,一臉壞笑。我一下子就生氣了,

“你才是狗!”我轉頭就往家跑!聽到背後你哈哈的大笑聲。

那天我心裏默念,你就是個大傻子!以後絕對不會再去找你,即便隻是看到你,我也會馬上扭過頭不再看你,因為你是大傻子!最大的傻子!你氣死我了!

如果我一直這麼討厭下去,也許現在我也不會這麼難受,可你偏偏不讓過我,你偏偏不繼續壞下去。

第一次我說我想要山間的那白色的花。可惜那花隻生在最陡的山坡上。

第二天早晨我家木門縫隙裏就插了一枝白山花,是我最喜歡的那種。

我又說,我想要一大堆那百花,

第三天門前的地上堆滿這白山花。

我跑去找你,說有人送我花了。你打著哈欠隻哼了一聲。

“多謝你啊!”我笑著拍了拍你的大腦袋

你突然一轉身撥開我的手,說了句

“我去山坡上躺著看天,摔下山坡,爬出來的路上順便給你拿的,又不是專門去給你采花去”然後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