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象,不能理解,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一個與人為善,常以治病救人為理念的庵廟,會招惹到什樣的存在?像紫月仙子的師父那樣厲害的人物難道也不能保全水月庵的周全嗎?那小妮呢?柴頭呢?小四呢?或者水月庵身後那更為強大的存在呢?
水月庵和龍岩寺應當是一直都互通有無的,為何自己在那龍岩寺裏五年了,都沒有絲毫訊息傳來?
坐在昔日的木屋殘地裏,二哥的心思久久不能平息。眼中望著雜亂處仿佛又回想起了往日此處的清屏與美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這都是亂世惹的禍!能怪誰?當權者嗎?還是該怪蒼天的不公與不作為?
取出青皮葫蘆,喝了兩口女兒紅,耳中鳴聽著蛐蛐知了的鳴叫,帶著朦朧的醉意,在廢墟中枯坐,二哥心裏此時也徹底平覆。恍惚間看著天空,那一輪潔白的圓月,忽然,二哥好似看到了嫦娥,看到了吳剛,還有那隻可愛的兔子!
恍惚間,仿佛又見到自己那死去多年的阿爹和阿娘。他們看起來過的好似還不錯的樣子,一身臨死前的打扮。。。
努力回想起,自己十六歲那年的那次車禍,父母雙亡,而自己卻獨活著。。。努力的活著,艱辛的活著。
記得阿爸是個土郎中,懂點挖藥製藥類的本事。沒上過大學,也沒拜師學過中醫,改革開放前在藥廠裏幫忙燒個鍋爐。改革開放後,就用手裏的積蓄幹起了中藥材收購的活計,可當生意剛有點起色時,就遭遇了西藥的入侵,造就了一大批崇洋媚外的病人。
藥材生意黃了,自然就幹起了老本行,土郎中看病。開個診所。
或許是以前的名聲,又或者是老人偏愛中醫,再加上阿爹順帶進了點西藥充充門麵,診所的生意一時間到也紅火了起來。
記得那年自己十六歲,阿爸的診所也開了近兩年了。由於醫術問題,阿爸也越見應付不了新時代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病症,以至於生意漸漸又了走下坡路的跡象。
阿爸不是個思維頑固的人,從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便就起了辦製藥廠的心思。
而自己卻從來不會關注這些,隻知道自家小有積蓄,算是個有錢的人家。合著幾個玩得來的夥伴,一起欺橫霸市,胡作非為,在學校裏稱王稱霸,並字號雪山飛狐之胡二世。然外號卻是胡一匪。那會兒的自己,真真是不可一世,蠻橫霸道,囂張拔闊,無法無天。每回惹了禍,都是阿媽阿爸在後收拾。暗地裏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而事出皆有因,有因自有果。正當自己囂張之時,厄運意外降臨了。一場車禍,阿爸阿媽雙雙離去。生活因為少了爸媽變得不自在,前時的夥伴離自己而去,同學們看自己的眼光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崇拜,總是那麼怪怪的,鄙夷中帶著憐憫,直到高中沒念完便就輟學了。等家裏的積蓄用完後便在修理廠,打雜,做過學徒工。。。
後來攢夠了錢,去學了車床。可是還不待自己畢業,便被趕出了學校。一路磕磕碰碰,直到在酒店做‘小二’遇到了那時的老大。
也是那會兒,自己才知道,原來阿爸阿媽的死其實是陰謀。是自己在學時,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招致記恨,讓人整死了父母。逼的自己去打雜,去做學徒工,算計自己,讓自以為兄弟的人出賣了自己,從學車床的院子裏被趕了出來。。。
這些都是無知的自己惹得禍!年少輕狂,真真是無知無畏。後來雖然為他們報了仇,可惜阿爸阿媽卻再也回不來了。
一切都仿若如夢,卻又似真似幻。
恍惚間,又看見了那金碧輝煌的大殿,那威嚴卻又懦弱的父皇。後宮的三千佳麗卻都如豬玀般的被韃子驅趕。數十萬的百姓,猶如待賣的貨物,黑苦的奴隸,鞭撻摧殘著。。。。
。。。。。。。。
二哥努力睜了睜眼簾,拿起青皮葫蘆又灌了口酸辣的黃酒。一時間,隻覺得渾身充滿了火熱,可是二哥心裏卻充滿了酸澀,枯冷。
往日的種種,已是物是人飛了,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