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
梅麗第一個發現了來者的身影,但是正當她準備興高采烈地向白介紹這位平時令她自滿的父親的時候,她卻發現對方的表情有些不太對。
那並不是她一直以來認識的爸爸,並不是那個哪怕對手下很凶但是卻極力在她麵前保持微笑的那個溫柔的男人。
…究竟是怎麼了…父親他?
而他現在竟然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會場內不遠處的那道白色身影上,嘴裏的話語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梅麗,回房間去。”
“可…可是父親…?”
“現在,馬上,回房間去。”
“唔咿—!?”
小女孩兒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終歸還是被驚住了,父親他盡管沒有對她說出什麼很過分的話,但是語氣中那股從來都沒有帶過的黑色的情感卻仍然震住了她,就好像是殺氣一樣,讓四周的人都警覺了起來。
“好了大小姐,和我們回去吧?”
而後幾名平時作為手下的黑衣人也靠近了過來,雖然與剛才的父親比起來臉色平和了許多,但是話語中卻蘊含著一股不許反抗的意味,讓梅麗在被帶走之前不禁回頭望上了兩眼。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呢?這明明是個令人放鬆的晚宴才對,可是為什麼附近的手下卻都開始疏散起客人了呢…
是因為白嗎……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可這些她都已經看不到了,不一會兒便被撤到了最近的建築內,而這時覺察到了這邊異樣的其他三名孩子也走了過來。
“叔叔。”
理帕像平時那樣打了聲招呼,而對方隻是點了點頭,像是在極力地壓製著什麼。
“理帕嗎…你們也快點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你們該參與的了。”
“嗯?但……——!?”
他也跟梅麗一樣,對即將到來的事情毫無知覺,想問些什麼,但被瞪了一眼之後也終於是乖乖聽話了。
畢竟他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在發怒的大人麵前除了發抖什麼都做不到,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常年作為黑道一把手的男人的麵前。
“白…對不起呐,我們…可能必須得先回去了……那麼有機會下一回再一起玩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和洋蔥兩人一起被攔走了,最後這兒就隻剩下了孤單的白色身影一人,與四周組成了人牆的黑壓壓的眾人。
領頭的男人走近了一步,他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小孩兒而手下留情,但是同樣的,他也不敢輕易地將對方破壞掉,因為那樣的話就不能將真正的關係者拖出來複仇了。
當年母親最後死去的樣子他還沒有忘記,要不是前兩年在與政府的衝突下被射成重傷,現在他肯定也不會悶聲地縮在這樣的鄉下裏吧……最後還得靠著新來的醫生才撿回了一條命,真是十分的難看。
不過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會再有了,他知道,隻要在這兒完成了複仇的話,哪怕隻是一小點,他也能安心地了卻這件心事了吧,然後才能與女兒繼續安心地在這裏生活下去,等待著世界最後完結的那一刻的到來…
所以這麼想著,他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了身下那道單薄的身影上,如此純白的發絲肯定是不會有錯了,而那副對一切都渾然不覺的茫然表情卻看得比什麼都要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