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謝在她耳邊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隔了一會兒,呼吸就漸漸沉重,又再次睡了過去。柳葭這回卻是真的要失眠了。上次那條禮服裙是為她量身定做的,現在時間緊迫,她根本不可能再去訂做這樣一條一模一樣的裙子來。她隻能寄希望在會有相似的裙子,她買回來,自己動手用別針把不合身的地方處理一下,男人對女人的衣服飾品本來就粗心,根本不會發現其中細微的差別。
她這樣盤算到天亮,便見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一看,俞桉竟然這麼一大早就打電話給她,她看了看正熟睡的容謝,直接把電話給摁了。過了一會兒,她看見手機屏幕上挑出了一條新短息,是俞桉發來的:“哪怕你現在睡著了也趕緊給我醒來,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俞桉做事說話向來都有點一驚一乍的,柳葭也沒太放在心上,可是很快,她就收到了幾張圖片,是從網上截圖下來的:她跟王律師的照片已經被轉發了上萬次,配照片的文字則是指責她找了這樣一個年紀大得跟她父親差不多的男人當情人,破壞別人家庭,就是為了獲得遺產,而王律師正是處理遺產的主辦律師。
她用手機上網一搜,果然那些信息被傳得到處都是,有照片又有爆料,說得饒有介是,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謾罵,王律師的個人信息暴露得最快,很快就被人肉出來,律師事務所的網站上,也都是謾罵的留言。
柳葭握緊了拳頭,隻覺得全身都在發抖,她知道是誰做的了,這意圖實在太明顯。她父親這方的親戚因為沒有得到一分錢,便想方設法地要抹黑她的名譽,讓她無法在這個城市立足。原本她是不在意的,可是就在昨天,她剛剛決定留下來。
她正在咬牙切齒,忽聽身邊有了動靜,容謝伸手過來,將她攬到自己胸前,輕聲道:“怎麼大清早就對著手機不放?”
柳葭的表情立刻緩和下來,伏在他身上,笑道:“你該不會連手機的醋也要吃吧?”
容謝捧起她的臉龐,直接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我會盡早去做複健,醫生說,我的腿也不是真的不可能治愈,原本我不相信,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會配合治療。”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心甘情願一輩子在輪椅上過了,人都騙回來了,就要想辦法圓謊。
柳葭握住他的手腕:“不著急,慢慢來吧。你先把燙傷的地方養養好。”
他怎麼可能不著急,如果不是太突兀,他真想今天就扔掉輪椅。但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柳葭可能當場就要跟他翻臉,他不能冒這個險。
他今天還要去公司,可又不方便換正裝,隻能用毛毯蓋在腿上,遮住下麵的病號服。柳葭幫他扣著襯衫的扣子,一直嚴嚴實實地扣到最上麵那顆,容謝笑問:“你幹嘛,怕我去公司裏招蜂引蝶嗎?”
柳葭轉身在衣櫃裏挑出一條細條紋領帶,手指靈活地打了一個正裝結,然後拍了拍他的領口:“等下你去上班的時候順便帶我一程,我今天跟王律師約好了,還有遺產的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