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隻剩下一盞青燈,此時一縷電光閃閃從窗戶落下,冷冷勾勒出柳越的側臉。他細密的睫毛在輕輕的顫動著,沾染著霧氣,眸中碎玉點點。張德跪在他的身後,身子忍不住的輕顫。
“說,還有什麼瞞著我的?”他聲音仿佛是冰窖一般將張德冷冷地凍住。
“回王爺。奴才隻是不願意見您放棄精心籌劃的一切回來。奴才,奴才有罪。”張德張了張嘴,卻也是已經說不出話來。在他永定一行的時候,他刻意隱瞞了胭脂的動態,和劉宛凝的暴行。
沒有想過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了,竟有一天被王爺發現。
“誰讓你隱瞞的。我走時,對你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一定要顧好她的安全。”柳越驀地轉過身來,抬起腳來狠狠地踹了過去。張德也不回避,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他既然身為王爺的奴才,就應該首先一切都要為王爺著想。
他不認為自己有錯。王爺這樣罵他當然也沒有錯。
張德一下子被王爺踹倒在地,麵色有些發怔。六兒上前來一把抱住柳越道:“王爺,王爺。都這個時候了,怪罪張德也沒有用了。他也是一片赤誠之心。”
柳越總算消第點火氣,但仍是冷著臉。若是今天沒有她的欲言又止,他定是還察覺不到。一想到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受了這麼大的苦。說好的藥給她一世安穩,竟是不斷的帶給她災禍!
“罷了,那都是我不好。不能全怪你們。”柳越坐下身去,神情淡然。張德聽了如此一句話,才幡然明白了什麼:“王爺,這不能怪你。這怎麼能怪你呢?”
六兒也急道:“王爺,你說的是什麼話。現在都過去了,還想那些幹什麼。慕容大人如今安康的活著,任誰也不敢隨意欺負。王爺隻要熬過了這一陣,就什麼都好了。”
“你們都下去吧。”柳越開口道。張德又磕了兩次頭彩慢慢站起身來。他心中下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決定。
六兒隨著他一路朝偏殿而去。張德一路無言,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六兒以為他獅子啊慪氣,便勸道:“你也別慪氣,這主子的脾性你應該早就清楚。他信任你,才會將那件事情托付給你。不料你竟是隱瞞了他。幸好慕容大人沒事,若是有事,你也難逃。”
說罷,六兒歎了口氣。柳越當初進這王府,無非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夠更好的保護好她,許給她未來。那姑娘卻是命苦,也很重情,是個值得一生的人。也怨不得王爺如此心心念念。後來如願繼承王位,才知這些都不像是他想象的這麼簡單,一步一步,早已不能回頭。
“我深知自己有罪。”張德垂眸,一路昏暗的燭光讓六兒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六兒正欲抬手去拍他的肩,張德卻一下子跪了下來:“請六兒公子轉告王爺,說張德願意戴罪立功,好好代王爺保護好慕容大人。”
六兒的手上的動作一頓,恍惚明白了他想要做的事。當即點了點頭道:“不愧是王爺信任之人。去吧。我會向王爺稟明。”